借着车内有些昏暗的照明,阮暮灯看到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略有些消瘦,鼻梁高挺,嘴唇削薄,颧骨和眉骨的轮廓都很清晰,即使在深夜诡异地戴着一副□□镜,但仍然无损他俊美英挺的长相和清癯疏淡的书卷气儿。
青年认得,那是今年的双料影帝,影视圈里被奉为票房一哥的白意鸣。
毕竟阮暮灯也是在影视城里混了半年,跟过两个剧组的人了,况且白意鸣三个月前才刚刚拿下万花奖影帝,正是风头正盛之时,就算青年没有特意去关心行业动态,也总会多多少少听过看过这位影帝的新闻。
加之他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如白影帝这般出色的人品相貌,他只要看过一眼就不可能忘记,此时在这车里冷不丁见到白意鸣,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惊讶得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白意鸣朝他笑了笑,将□□镜拉到鼻梁处,露出自己笔挺的剑眉和深邃的双眼,他伸手朝向青年,“我来抱吧。”
显然说的是阮暮灯怀里的狐狸。
然而白狐并不买账,随意地朝白意鸣挥了挥爪子,“不用,我让阿阮抱着就行。”
白影帝勾起唇又笑了笑,随和地点了点头,回过头去,轻声对驾驶座上的圆眼镜青年说道,“我们回去吧。”
黑色莲花轿车启动,向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阮暮灯此时简直有满山满谷的疑问,多到他不知应该从何问起,但白狐狸已经蜷在他大腿上,大尾巴盖住尖尖的小脸,似乎早就睡着了,而坐在前面的那两人,一个自顾自地开车,一个默默看向窗外,没有一点儿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白先生,”忽然,圆眼镜青年开口了,问话的对象却是白意鸣,“你想怎么走?”
白意鸣朝倒后镜瞥了一眼后座上的阮暮灯,伸手扭了扭车载空调的调温旋钮,淡淡地回答道,“抄近路吧。”
“好咧!”
司机高兴地回答,在控制面板上按了两下,阮暮灯看到,车前灯由原来的黄白光转成了一种奇怪的幽蓝色,车子朝着隐在林间的一条小公路开去。
这条小路并不是他们来时所走的盘山公路,看上去很窄,仿佛堪堪只能容许一辆车通过,路两旁都是茂盛的林木,没有一丝灯光,视野范围只有车前那两道蓝光所能覆盖的区域,显得极为阴森。
阮暮灯很想问问,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真的能下山吗?
但很快的,他便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睡意越来越浓,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将他的思维推向无梦的黑沉之中。
仅仅支撑了不到一分钟,阮暮灯就抱着狐狸,斜斜歪倒在后座上,他连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完全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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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暮灯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擦洗得干干净净的,一些在打斗中弄出来的小伤口也显然被人处理过了,上面还留着碘伏消毒后浅褐色的印迹。
他坐起身,环顾一圈,发现房间挺大,但装修风格很是简洁,桌子柜子上也没有几件杂物,显然是不常住人的地方,但空调温度适中,被褥床单是素雅的淡蓝色,摸上去十分柔软,还能闻到阳光的清爽气息,床尾放了一套叠好的睡衣,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爬下床,套上睡衣,打开门走出房间。
“啊,你醒了。”
阮暮灯循声望去,便见到萧潇歪在客厅沙发上,用一种半瘫半坐的洒脱姿势玩着手机,见到他走出来,也没有动弹的意思,只招呼一声,同时懒洋洋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随便坐下说话。
“你还真能睡啊,帮你擦身都弄不醒你,足足睡了快有二十四小时了吧。”
原来已经过去一天了,阮暮灯心说。
“你变回人形了?”
青年在萧潇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同于对方神似葛○瘫的姿势,他的坐姿十分正经,腰杆挺直,目光炯炯盯着面前的男人,完全是一副定要刨根问底的架势。
萧潇点点头,“昨天回来之后就变回来了。”
“这是哪里?”阮暮灯真觉得自己被问题塞满了,“我能问问,你那狐狸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萧潇坐起身,从茶几下掏出一罐绿茶,抛给阮暮灯,示意他自己打开,“哦,这里啊,是我家。”
说着他拿起桌上喝到一半的可乐,仰头咕噜噜灌了几口,“至于我的事嘛,现在咱们还不太熟是不是?也不太方便和你说得太细,我那狐狸样子只是借了个形,本质上还是个如假包换的人类。”
阮暮灯打开绿茶,一口气喝了个见底。睡得久了,他现在的确十分口渴。
他觉得男人的话不无道理,两人的确不太熟悉,关系也没好到可以打探彼此私隐的程度,于是不再追问对方的身份,而是提了下一个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郗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
萧潇坐直身体,丢下手机,随手从一本杂志上撕下一页广告,在女星硬照旁边的空白处几笔勾勒出一副简易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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