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上远只有两个字。
看到这条短信后,顾咎当下便为自己的话费余额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然后,顾咎点开薄上远的微信,接着打开好友请求的页面,在一众好友请求中,找到自己的头像,选择通过。
薄上远的微信名字叫1024,一个纯黑色的头像。
顾咎的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则是一条狗。
头像没什么寓意,只不过是因为当初申请微信后,一直没换头像,身为顾咎唯一好友的沈滕看不下去,便随便找了张狗的图片,让顾咎换上。
顾咎用薄上远的微信通过‘自己’的好友请求后,发的第一句话便是——
手机另一头的薄上远沉默了数秒。
薄上远冷着脸的切出微信,给10010发了条短信。
下一秒,薄上远很快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是10010发过来的。
看完,薄上远切回微信。
薄上远看着回复,又沉默了两秒。
顾咎沉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用薄上远的钱给自己充话费?而且重点是,薄上远竟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对。
顾咎觉得薄上远的金钱观好像出了点问题。
就在顾咎沉默之间,这时,薄上远又回了条消息。
我?不?缺?那?点?钱。
看完这六个字,顾咎再次沉默。
顾咎沉默了良久。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薄上远的金钱观压根没问题。
——人家只是因为有钱罢了。
顾咎沉默良久后,才再次回复。
不知道怎的,看着自己的头像说出我不缺那点钱这句话,总感觉异常的微妙。
因为这个账号的主人实际上穷的手机里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连手机都已经是用了两年的旧手机了。
想到自己那用了两年的旧手机,顾咎忍不住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崭新的,显然才买了没多久的iphone,心下浮现出一个词。
对比悬殊。
顾咎发出这条后,等了一会,见对方没再回复,便收回了手机。
顾咎收回手机,抬眼,将目光重新转回到挂号台前。
顾咎以为,自己起码还要再等上五分钟,没想到,一分钟后,收银员大概是见这老大爷完全说不通理,二话不说,直接用对讲机将门口的保安叫了过来,然后让保安将老大爷给拖到了一边,让保安来给老大爷讲理。
什么时候听进去了,什么时候再过来挂号。
那老大爷被保安拖到一边的时候,极不服气,满口叫着医院打人了,还直嚷着要报警。
一旁的围观群众表情冷漠,说让他去报警,等警察来了,看警察信他这一张嘴,还是信他们这几十张嘴。
刚才这老大爷又是插队,又是和挂号台处的收益员为了一块五毛钱的事情胡搅蛮缠,这些围观群众早就看不顺眼了。
要是他去报警,他们还乐意的不行。
老大爷见连嚷报警都没用,表情讪讪,声音也慢慢的跟着越来越低。
不过这些都不关顾咎的事了,老大爷被保安给拖到一旁后,便就终于轮到了顾咎。
收银员问顾咎:“医疗卡带了吗?”
顾咎摇头:“没带。”
收银员听了,便从电脑旁拿了一张新的医疗卡,然后问:“名字。”
顾咎回:“薄上远。”
大概是很少有人姓薄,所以收银员听到后,微微的愣了愣,又问了句:“哪个薄?”
顾咎皱眉想了想,一时间竟想不出联想词来。
三秒后,顾咎终于想到,说:“千层薄饼的那个薄。”
收银员噗嗤忍不住笑了声。
收银员忍笑道:“出生日期。”
顾咎一愣,说:“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去问问。”
说完,顾咎掏出手机,解锁,立刻在微信上给薄上远发了条消息。
顾咎回完消息,抬头说:“是02年10月1号。”
收银员输入出生日期后,说:“挂号费4块5。”
顾咎听了,立马用薄上远的手机在一旁的二维码上扫码,叮的一声扣完费后,顾咎将手机举起给对方看。
收银员瞥了眼扫码页面,然后将医疗卡递了过来。
顾咎将医疗卡接过,长舒了口气。
排了这么半天队,总算是挂好号了。
顾咎拿着卡,转身往回走。
顾咎转身朝取药处的方向走去,向前走了两步,一抬头,便就愣住了。
只见薄上远端端正正的坐在取药处前,一动不动,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等着他回去。
顾咎看着那个场景,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薄上远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顾咎拿着医疗卡和手机来到薄上远的面前,将这两样东西递给薄上远。
顾咎说:“这是医疗卡,你记得保存好,以后还要用的。还有手机里的东西我都没看,你不用担心。”
薄上远静静地看了顾咎一眼,缓缓地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接过,然后将自己手上的手机同时也跟着递了过去。
顾咎接过自己的手机,然后扭头朝电梯方向旁的楼层公示牌看了眼,说:“外科在十二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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