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作人员看不过眼,善意提醒说:“这是我们镇部之宝的特权,特殊情况可以提前离场。”
为了回避媒体而直接撤离的俞游歌并没有离开多远,他就坐在自家教练的办公室里琢磨着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各项数据变化。
俞游歌在自由滑的动作配置上依然有不确定的地方。黑科技的数据帮他预知了阿克塞尔四周跳稳定性在下降的可能性,训练和这三场比赛也印证了这个问题确实已经开始出现了。所以他在犹豫着4A究竟要怎么放在节目里,才更能保证成功率和技术分的碾压优势。
前一天训练的时候,他把4A4Lo和3A4Lo这两种连跳来来回回试了将近二十遍。最后几次尝试,效果骤减,接连摔倒,没有一次成功的。哈维·寇尔森在场边关注着训练场墙壁上挂着的实时跟踪数据显示屏,他看见俞游歌的各项数据已经快要临近警戒值了,连忙把他叫停,制止了他想要继续开跳的动作。
教练接过俞游歌从身上摘下来的监测器,强行削减了他接下来的训练强度,而且他还没忘记让助理教练把数据图发一份给加州阳光下的程于非。
当天晚上,俞游歌就接到了他程哥前来兴师问罪的电话。
“你的脚不想要了吗?你以为4A和4T差不多的吗,能让你弹簧一样说跳就跳?”
“你好久都没给我打电话了,好不容易打一次电话,一上来你就骂我。”俞游歌被扑面而来的三连怼砸得有些委屈巴巴的。
“你要是稳稳当当的,我也不至于说你。”
“我怎么不稳了,我觉得我挺稳的,我一直都是这么练的,怎么这次你们就上赶着来把我往后拽,教练也是,你也是。我就是想多练练,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练!”
“没说不让你练,那你跳的时候好歹悠着点。你身上不是都带着仪器呢么,自己看看数据大屏,别的不说,就你当时那心跳,电动小马达一样,吓唬谁呢?”
“那我现在不是没事么。”俞游歌被程于非说得有点烦了,把不敢怼教练身上的小脾气全往人家身上开始撒。
“什么叫你现在没事了,那要不是哈维把你叫停了,你再多跳几次试试看?还有你那个右脚,我们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来着,虽然痊愈了,但是依然存在二次受伤的可能性。你前几年都这么细致小心地记得不管再怎么拼,也要关照着这只脚,怎么现在奥运会这关头你就忘脑袋后头去了?”程于非被他突然犯冲的语气弄得也有些着急起来。
“你都说了这是奥运会的关头,我不练不行啊,以前试着跳三次就找到感觉的四周跳,现在可能要跳五次,我怎么能不练啊。梅森已经可以跳44了,他咬我咬得太紧了,我宁愿跳死在冰上,也不想把金牌给他。”
“你瞎说什么呢!”程于非听到他那句口不择言,一下没收住,对着电话就吼了一句。
俞游歌被吓得一愣,更加恐慌起来:“程哥,哥哥,他们都在盯着我,我之前拿到的所有金牌都压在我身上了,我怕我冬奥比赛那天被压到跳不起来。我没错啊,为什么你们现在说得都好像我训练是错的一样。”
程于非听着他开始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起来,长叹一口气:“没有说不让你练习,只是说让你不要着急,一步一步来,练得太多了可能要起反效果的。”
俞游歌沉默着,不说话。
“要不然我周末的时候飞回多伦多去看看你,给你做一顿好吃的怎么样?”
“我不要,你别来。我周末训练的,你来了又要骂我,我不要看见你。”
赌气一样地说完这句话,俞游歌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程于非哭笑不得,压力太大的人真是不好惹,可是这样的情况,又不能不管他。程医生看了一眼自己书桌的第一格抽屉,把艾琳·威尔森的电话号码翻出来,开始给这妹妹发短信。
“美丽动人善良可爱的艾琳小姐,听说你和你的舞伴在旧金山为你们的自由舞节目和舞蹈工作室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来洛杉矶玩一趟,我包吃包玩。最后顺便帮我带一件东西给你亲爱的哥哥。”
艾琳小姐收到这条信息,大腿一拍,秒速决定好要在回国前两天愉快地去洛杉矶吃大户的行程,她没出息地想着,别说带一件东西了,带栋房子给她哥都没有问题!
艾琳和戴维斯回国的时候正好赶在加拿大全国锦标赛开始的前三天,他们正巧升成年组没多久,在全加赛上拼一拼是有希望可以去冬奥会上感受一番的。
艾琳大包小包的进了家门,穿着拖鞋踩着一串“捻转步”转进了厨房,从徐楠的卤肉锅里偷了一口肉吃,被她拍了一下手背,嘻嘻哈哈笑着拐上了楼去敲俞游歌的房门。
俞游歌赶上休息日在家里待着,艾琳敲门的时候他还在N刷《闻香识女人》的电影,他听见门响,哼哼唧唧答应了一声,按下暂停,看着这妹妹花枝招展地飘进来。
艾琳拿着一个铁皮盒子,往他桌子上一放,说:“这是程于非哥哥让我带给你的礼物,他说本来想奥运之后送你的,但是前段时间惹你不高兴了,所以就决定提前把它拿出来了。”
俞游歌摸着那个手工艺品店里经常能看见的印花铁皮盒,心里泛上来一点酸楚。他们俩很少吵架,因为训练过度的问题吵起来的那次是最凶的一次,艾琳如果不提起来的话,俞游歌都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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