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盯着墙面,放空自己,手指搭在膝盖上敲击着节奏,同时在脑海里进行技术动作模拟。
维伊尔绕着休息室走来走去,从脚步中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然形成。
这时,工作人员敲响了休息室的门,示意他们要开始去场边准备了。
迪兰摘下耳机,收进包里,跟着已经等在门口的两位选手走了出去。
他和西园寺两个人晃晃悠悠的走在后边,迪兰的身高在现役男单选手里算是较高的那种,身形也并不纤弱,是很明显的力量型选手,西园寺则正好跟他相反。他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西园寺有些发红的耳尖,这在他柔软的黑发衬托下显得异常明显。
兴奋了兴奋了,这家伙一开始兴奋,耳尖就会变红。迪兰的目光从耳尖落到耳垂上那个并不明显的耳洞上,他知道那里本应该有个小钻石的耳钉,然而西园寺只在休赛季的时候会戴起来,每次一有比赛,西他总是会把它取下来留在家里。
“紧张吗?”迪兰突然开口问道。
“嗯?还可以啊。”西园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问。
“可是我有点紧张,你知道的,我珍惜每次和你同场比赛的机会。”
迪兰说着说着,手就往西园寺的腰上搭过去,还意味十足地摸了几下。他继续说道:“我等着看你在赛场上被我打败的样子。”
西园寺挑了挑眉,把自己腰上那只不老实的手扔下去,一字一句地说:“你做梦。”
扫冰结束,三位选手依次亮相。迪兰顶着他那一头没用发胶固定的金发热情洋溢地向观众挥手,西园寺双臂微张,向观众们进行标准的致意,维伊尔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给大家鞠了个躬。
“这三个人的风格还是那么的大相径庭。一年四季的天气变化简直完美概括了这三个人的特点。”主播花小滑突然在直播间里发起一波吐槽。
“金毛阳光万里,大仙儿微风和煦,死鱼眼千里冰封。”
“我迪像加州的阳光一样热情,我西像春天的暖风一样温暖,他维像埃菲尔铁塔的铁一样冷硬。”
弹幕出现了一波连一波的排比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家开始做起了语文考试里的语言运用题。
“现在镜头给到的是我们的指挥家,迪兰怀特先生。老粉丝对他肯定已经比较熟悉了,作为六位选手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他的计划动作和之前分站赛的难度一样,即使是在总决赛中,他还是没有特意的上难度。他的短节目中有包括4A在内的三种不同四周跳,连跳选择的是四接三。不过按照往常他高出天际的P分,并不亮眼的难度配置其实并不会拖后腿。”
主播扫了一眼弹幕的句子接龙,还没来得及做出评价,六练就已经开始了。
“再来看第二位出场的西园寺这边,他终于在这个赛季提了难度。按照分站赛中他对四四连跳的熟练度来看,其实我在怀疑他在私底下训练的时候肯定有藏很多秘密武器,我是打死也不相信他的四四是刚刚练出来的。”
“最后一位上场的维伊尔,他的预定难度在这三个人中是最高的。不过能不能很好的完成是需要再看的。维伊尔身上有个魔咒,新粉可能不太了解......”
主播话音未落,吃瓜群众们眼疾手快地开始在弹幕里解释开来了。
“要说小修士这个人是极其神奇的,一遇上迪西这俩人,他必崩。没有一次例外。”
“维伊尔:狗粮吃撑,跳不起来。”
“瞎说,哪来的狗粮,明明是他自己玻璃心。cp粉别闹了。”
“不管是不是玻璃心,他非常容易受强敌影响这是真的。我先默哀为敬。”
看热闹群众还没打出个前因后果,迪兰已经摆出开场姿势了。
“为什么会选择这首曲子呢?”大奖赛期间有记者这么问过他。
“看《走出非洲》这个电影的时候,莫扎特的这首曲子真的吸引到我了。单簧管的声音实在太美妙了,你们不觉得吗?再加上我认为接触自然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美妙的自然、美妙的单簧管、美妙的爱情。这就是我选它的理由。”
“为什么选择它呢?”西园寺也这么问过他。
“因为单簧管的声音像你一样很有魅力。”迪兰直截了当地回答,并且冲着茶室里的西园寺笑出一口小白牙。
迪兰·怀特在他的花滑生涯中演绎的交响乐作品非常多,无一不是气势磅礴的,他很少选择旋律缓慢优美的曲子。因为他觉得比赛场上还是适合激昂一些的风格,在这种风格里他也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表现欲。
婉转的篇目总会让我觉得束手束脚。
迪兰一向这么觉得。
可是近几年,他选曲的口味逐渐丰富起来,不再拘泥于大型交响乐篇章,短小柔和的古典曲也出现在他的选择范围内,比如说这次的莫扎特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
单簧管的第一个音符吹奏而出,迪兰也随之滑出。他的肢体最大限度的柔软下来,化成非洲草原上的一股风,吹散开来。
迪兰对于音乐节奏的掌控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他并不刻意去踩重音,按照动作编排,依据音乐变化,自然而然地做出动作。别人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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