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正式演出那一天,穿着古板教士服的维伊尔,就是带着这样的狂热的爱意念出了这一段台词。他步步紧逼,情绪挣扎,在他念完最后一句词之后,他甚至看见艾丝美拉达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维伊尔在演那一段的时候真的吓到我了,感觉自己要被他那双灰色眼睛盯穿了。”话剧结束之后准备离场的维伊尔,偶然间听到了那个女生这么和她的同伴说着。
“他确实很适合这种类型呢,希望他在比赛的时候也能走这种路线,感觉会很受欢迎。”同伴这么附和着。
维伊尔一直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性格,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他有点不近人情。
他也不耐去进行什么人际上的友好交流,只要可以和哈维进行训练上的有效沟通,对他来说就已经是足够了。
换句话说,他之所以走在花样滑冰的路上,就是为了赢。
他在升入成年组的时候,正面撞上同期的西园寺和已经在成年组混迹了两年的迪兰之间从大奖赛分站赛就开始的剑拔弩张和水火不容。
他虽然对于胜利有着非常大的执念,但还没有到痴心妄想的程度。既然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别人根本插不进去,那保证自己可以上领奖台就好了。
如他所愿,那几年一帆风顺。
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当年在世青赛就抢了他金牌的俞游歌,他转入哈维·寇尔森门下,成了他的正牌师弟。
维伊尔在一个大一字步之后,抡腿起了阿克塞尔四周。可惜他习惯了力量型的跳法,再加上助滑速度不够,撑不起他的四周跳。这个4A最终存周落冰。
他并没有在意这一跳是否出了问题,他毫不犹豫地完成自己该做的衔接,来到了下一个连跳的预定位置。
还是一个阿克塞尔跳。可是维伊尔在助滑的时候犹豫了。
他下意识跳起,身体记忆给了他最佳选择。三周的阿克塞尔落冰,接一个一周的后外结环交换起跳脚,内刃起跳,右脚点冰。他完成的是3A1Lo3F的连跳。
音乐低沉起来,维伊尔脚下的定级步法一点点完成,脱下了副主教展现在人前的那层皮,一步步迈向引他堕落的深渊。维伊尔眼睛往下一撇,看到了冰刀刮起来四散飞舞的冰星。啊,我的艾丝美拉达。他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定级步法之后有一个极短的定格,这预示着他的自由滑进入了后半段。维伊尔的眼神落到了场外的教练身上。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非得选这段音乐的理由了。”总决赛开赛的前一周,哈维教练找到了他。
维伊尔没有搭腔。
“我现在暂且可以认为你是为了有更饱满的节目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阻止你。但是我不希望你会有把这种状态表现到节目之外的那一天。”
维伊尔看着哈维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音乐中副主教重复呼喊的“你会毁了我”将后半段的节奏推向高潮。维伊尔在这样的节奏中,跳跃动作完成得很快,只在最后一个4Lz3T的时候,出现了脚搭冰的失误。
最后一个跳进的联合旋转之后,整个节目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完成得还不错,我很开心能看到你没有被短节目的结果干扰。”哈维在与他拥抱的时候这么评价道。
“谢谢您的认可。”维伊尔平静地道了谢。
在听完裁判给出的分数之后,他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像法国出产的优雅绅士那样,与他节目中疯狂嫉妒的、挣扎无比的、陷入欲望的克洛德判若两人。
当西园寺泽明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安静下来的观众瞬间又燃到了顶点。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国旗,还有特意亲手为他制作的应援横幅。在大家快要静下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声喊出了西园寺的名字,已经摆出准备姿势的西园寺听到了这声大喊,温柔地笑了笑,随即进入了比赛状态。
西园寺穿着一身仿男子和服制式的藏青色考斯腾,领口、衣摆往上一寸和袖口向上未及肘的地方用珍珠白细细的绣上了云纹和海浪纹的图案。
他上身微倾,左臂下伸似要拿起什么东西,右手做出一个揽住左手袖口的动作,双腿交叉步站稳。他静静等待着音乐响起。
轻柔的流水声淌进所有人的耳朵,这时,竹管敲击沉沉的一声“咚”,引起了静候着的西园寺的注意。他眼皮微抬,右眼角下的泪痣夺目,他双手挽了一个花式,脚下冰刀随之而动,右手随着后滑的牵引力自然向前一推,推开了日式庭院的木门。
竹管敲击清脆的一声“嗒”,古筝声渐起,西园寺特有的韵味悠长的传统风格式长节目,正式把大家拉进他的节奏中。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西园寺也没想过自己要走这种风格,他像所有选手一样,选择过经典剧目,他还记得升组第一年他滑的就是一个已经被滑烂了的音乐剧选段。虽说那一年成绩不错,可是他自己滑起来的感觉却是怎么着都不舒服。
偏偏总有一个经典作品怎么滑怎么顺手的迪兰·怀特总是堵在那儿,从大奖赛,到四大洲赛,再到世锦赛。从比赛结果来看,西园寺拿金牌,迪兰拿银牌;西园寺拿银牌,迪兰就拿铜牌。大家都觉得小将势头猛得连老油条都压不住,可西园寺自己知道,他只是占了技术分的优势而已,再者说,两人的分差一直以来都非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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