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眯着眼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看到了站在教学楼门口的李思语。
李思语焦急的指向了一楼男厕的方向:“周樯被任灲他们带进去了。”
几乎话音落下的同时,程去非踏进了教学楼,而居则易径直进了底楼的男厕。
学校底楼的厕所在拐角下去几级楼梯的下面,外面没有灯,抬头是楼梯,幽暗逼仄,晚上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人来。
而现在,周樯被任灲他们带了进去。
李思语也有些慌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程去非后背发麻,脑子乱糟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扔下一句“去叫你们班主任来”,连忙跟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周樯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衬得眼眶红得瘆人。他身上的T恤被弄脏了,晕开了水渍和汗渍,狼狈的贴在身上。他的膝盖处,青紫一片,下身被扒了个干净,手里拿着的大型针筒,插在肛|门。
他痛苦的喘息着,靠着最里面的那面墙,墙上就是窗户,可漆黑的雨夜不见一丝光亮,只有雨声夹着雷声,嗡嗡嗡的在耳边响个不停。
程去非浑身发颤,两三下推开了其他人,半跪着脱下衣服挡在了周樯身上。
比他先一步进来的居则易已经握着拳头扑向了任灲,任灲脸上硬生生挨了一拳,被扑撞在墙上,囫囵不清的骂了句“艹”,抬脚踹了回去。居则易挡了一下,然后捏住他的肩膀,动作狠厉的往后一别,卸了他的力道,把人推到了一边。
居则易的动作太快了,一看就是练过的。其他人反应过来,一边爆着粗口,一边拳脚相加的扑过去,扭打起来。
原本手里拿着手机在录像的男生忙把手机收了起来,他离周樯最近,抬脚就踹了程去非一下,踹在背上。程去非闷哼了一声,没回头,也没还手,而是挡在周樯的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别怕。”
他是淋着雨跑过来的,发梢的水顺着脸颊往下滴,浑身发冷,手也是冰凉的,说话声音忍不住的抖。是冷,也是心寒。
周樯也在发抖。
异物插|在肠道里,痛感和羞耻感凌迟着他,他瞳孔灰暗的涣散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都给我住手!”
夹杂着怒气的男声如惊雷在耳边炸开,周樯哆嗦了一下,他朝门口望了过去,眼里终于有了焦点,却依旧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老师……”周樯嗫喏着,毫无血色的唇蠕动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一眨眼,就掉了下来。
谢从聿扫了一眼厕所里的情形,只觉得怒火在胸中翻滚,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居则易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把推开了手里抓着的人,然后胡乱擦了擦鬓角的雨水。
几个小混混被打得不轻,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缩到了角落里去。任灲单手抱着肩膀,脸上也带着伤,盯着居则易人的眼神淬满了戾气,他嗤笑了一声:“没看出来吗,打架。”
跟在谢从聿后面的李思语被这个情形吓蒙了,周樯被程去非挡着,是什么样她看不到,但程去非背上明显的脚印她是看得见的,可想而知一开始就被带到厕所来的周樯……
李思语后背渗出了冷汗,一阵发凉,心里懊恼自己应该早点把老师叫来。
听到任灲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人,她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们欺负周樯,程去非他们是来帮忙的。”
有谢从聿在,局面算是稳住了,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居则易吐了口浊气,也不争辩什么,而是朝周樯走了过去,问他:“你自己可以吗?”
周樯不能这样子出去,他需要自己处理的空间,居则易心想,他大概也不愿意被其他人看到那么狼狈的样子吧。
周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缓缓的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居则易转身看向了谢从聿:“老师,我们先出去吧。”
十七八岁的少年,收起了打架时凌厉发狠的眼神,虽然浑身湿透,形容狼狈,却脊背挺直,不容商量的跟他说“我们先出去”。
谢从聿看了一眼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周樯,又看了一眼被扔在边上的不知道是谁的校服,心往下沉了沉。
视线从任灲身上掠过,他语气冷到了零下摄氏度:“跟我去办公室。”
居则易跟着出去了,程去非这才动了动疼到发麻的肩膀,站起了身:“我出去等你,有事的话叫我。”
……
程去非出来的时候谢从聿正在给他们班主任打电话,他听到“祝老师”三个字,下意识有点怂。
居则易在看他,朝他比了个“别怕”的口型。
谢从聿也没说什么,只说出了点事,麻烦祝成章过来他办公室一趟,然后又给任灲他们班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说辞差不多,语气就差远了。
打完电话,谢从聿审视看了一眼任灲他们,道:“你们跟我去办公室,程去非你在这里等周樯出来,一起来办公室。”
谢从聿看向了李思语和居则易,“你们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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