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则易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向聪明得紧的脑子在程去说那晚他是特意回去的时候就瞬间黑屏死机了,他特别想掐自己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伸手在手背上拧了一下。
嘶,真他妈痛。
居则易还想再掐自己一下,程去非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不满道:“你干嘛呢。”
“我……掐掐自己。”
居则易说完,别扭的转过头去,脸也可疑的红了。
程去非瞪了他一眼,气鼓鼓道:“掐什么掐,你不疼我还疼呢。”
“你疼什么?”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居则易也不是非要听到那句“喜欢”才肯开窍,他低笑出声,问他,“心疼吗?”
好脾气如程去非,此刻也很想骂一句‘我疼你妈的大西瓜’。
只是看着眼前这人带笑的眉眼,他又骂不出口了。算了,他想,既然他都朝他走出这一步了,不如多走几步。
他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就听居则易说:“因为我喜欢你。”
像是丘比特搭弓射箭,干脆利落,正中程去非的心。
“害怕的意思是:面临险境而心中恐惧、惊慌。程去非,你不是我的险境,你是我的绝境。”他的话听起来毫无逻辑,程去非却懂了。
因为他喜欢他,所以他害怕。
害怕他知道他家里的关系,害怕他知道他的过去,害怕这些事,会把他们的关系逼入绝境。
居则易却怕他不明白,继续说,剖心析胆的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怕你可怜我,怕你恶心我,怕你……不要我这颗心。”
“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嫉妒你心上那个人嫉妒得要死,我是真的怕。”居则易喉头发紧,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我从来不敢想,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程去非还握着他的手腕,忘了放开,也舍不得放开。他低头,看居则易手背上的淤青和刚才掐出来的红印,只觉得碍眼得很,索性改去握住了他的手,他小声叫他,“居则易。”
他说:“我喜欢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居则易一愣,正想回握住他的手,听到这一句傻了。
刚刚还热乎的一颗心,瞬间就凉了。他听到自己问:“那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语气冷静得出奇,就是手不可抑制的在抖。
程去非忽然意识到,优秀如居则易,动了心,也从云端跌落,变成了凡人。
他拉起居则易的手,朝那被掐了一把的小可怜手背吹了吹,特别温柔。
“我喜欢的人,年级第一,德智体美劳样样都好,正直善良,勇敢顽强,长得好看,还特别酷,侠肝义胆,嫉恶如仇……”
居则易听完,一颗心终于缓过劲儿,又活蹦乱跳起来:“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程去非一本正经:“有过之无不及。”
“有一点你说错了。”居则易忍不住笑了,说,“我这个人,不太直。”
程去非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有些想笑,却还是认真严肃的摇了摇头,他说:“我觉得你很值。”
“值得我所有的喜欢。”
“行吧。”居则易被他一记直球撩得心肝乱颤,简直想犯罪。但他不能,他还记得这是家里,他爸还在外面,所以他理智犹存,继续说正事。
“这道题简单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做朋友是不可能做朋友的,我又不缺朋友。”
几乎没答不出过题的程去非,却在这个时候耳朵红了,他问:“那解是什么。”
居则易摸了摸他的耳朵,又戳戳他的小酒窝,为自己争取着以后能名正言顺的动手动脚的福利:“你做我男朋友。”
程去非犹豫了一下,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早恋”这个东西在学生守则上是明令禁止的。可他又想几条学生守则,就要把“喜欢”压住,像五指山压下那只猴子一样,这并没有什么道理。
何况压的住一时,压不住一世。
“男朋友。”这三个字从程去非嘴里说出来,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他忍不住笑了,小酒窝陷得更深了些,他说,“那么,请多指教。”
……
居则易和程去非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程渊正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榨好的果汁发呆。
以前的那些事让他很难对居则易的“朋友”放下心结来,倒不是他多在意外人的眼光,而是他怕居则易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
他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在聊些什么,只能等他们出来——没成想,等到两个孩子手牵手的走出来。
程去非这会儿脸皮薄得很,一个劲儿的往后躲,不想见人,居则易不让,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硬生生的,拉到了程渊的跟前来。
程渊看得分明,自家的小兔崽子拉着人手不说,大拇指还不规矩的在手腕摩挲了一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发愣呢,就听居则易说:“爸,检讨我多写一份。”
程渊盯着程去非,看着大男孩一张俊脸红得颇有喜感,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生气?那倒也不生气;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养了十几年的猪会拱白菜了,欣慰还是有的,就是心情复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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