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快点跟他和好!”欣欣斩钉截铁地说,“阿哥心情也不好,身体也不好,还挨了打,都是因为你!你今晚不准走,你要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跟他道歉!”
夏六一赶紧点了点头。他才不会走呢,今晚就是何阿爸冲回来活生生打死他他也不会走。
“还有,戒指你收好,”欣欣将钻戒塞回他手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地乱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六一莫名其妙地又挨了一顿骂,憋屈不敢言——天地良心,戒指明明是何初三扔的。
欣欣絮絮叨叨地批评了他一番,最后把照顾何初三的任务转交给他,自己便准备离开。
“警告你别再欺负我阿哥!我明天要回来检查!”
夏六一无奈点头,“快回去吧。天晚了,叫隔壁保镖送你回去。”
“免啦,还是叫他们留下保护你们吧!免得又有坏人找上门来杀我阿哥!你知道他跟你拍拖有多辛苦吗?!”欣欣临走还扎他一刀。
夏六一被她捅得七窍流血,赶紧朝她挥手送客,并且在心里将欣欣的可怕程度归到了何阿爸与诡异微笑时的何初三的后面。
欣欣走后,他将戒指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仔细检查了一番何初三的状况,拧了块湿毛巾给何初三擦了擦汗,自己洗漱一番,最后小心翼翼地上床睡在了何初三身旁。
他也很久没好好睡个觉了。没有何初三的夜晚,像沉入沼泽一般死寂而窒息。
在何初三的脸上摸了一摸,他在月色中悄无声息地看了何初三许久,直到意识终于撑不住模糊起来,才将何初三搂进怀里,闭目沉沉地睡了过去。
……
夏六一做了一个并不算好的梦,满头大汗地睁开眼时已经忘了梦境的全部内容。他愣愣地看着满室晨光,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探了探何初三的额头,触感一片滚烫。
他赶紧翻身下床,给私家医生打了电话。医生匆忙赶来,给何初三打了退烧针,又在床头挂起点滴。
夏六一来来回回地换冰块毛巾给何初三敷额头降温。医生就是之前被请去泰国的那位,当时亲眼目睹了这位何先生日复一日悉心周到地伺候大佬,早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如今看见大佬紧张万分地照顾昏睡的何先生,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昨晚办了‘事’以后把‘那个’留在里面了,没给他清理?”
“仆你个街!”夏六一骂道,担心吵到何初三,赶紧压低声量,“我没有。”
“真的没有清理?!”医生投来谴责的目光。
夏六一的脑海里情难自禁地浮现出何初三事后给他清理的暧昧场景,忍不住后门一痒,臊得脸都红了,“你乱想什么?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
医生投来毫不信任的目光。夏大佬莫名其妙地又被盖了一顶“渣攻”的帽子,百口莫辩,憋屈万分。
……
中午的时候欣欣来了一趟,检查阿嫂有没有欺负阿哥,以及送来吴妈煲的生滚鱼片粥。目睹何初三发着高烧、挂着点滴、虚弱昏睡的模样,她心生愤懑,又想批评批评阿嫂。但看见阿嫂那副焦心内疚的模样,她觉得对方也算知错了,于是只能回家把这满腹愤懑向何阿爸表达了出来——阿哥都被你打到发高烧啦!都要病死啦!
何阿爸还在气头上,但又忍不住心疼儿子,气哼哼地咕哝出一句,“我不打他,我也不管他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他想到何初三亲妈临死前那句“儿子跟你姓,千万别让他混黑道”。如今儿子虽然没混黑道,却跟黑道人士搅和到床上去了!这有什么区别?!他悉心教养、谆谆教诲,终于盼到儿子长大成人、修成正果,结果还是走上了这么条歪路!对方还是个男人!叫他怎么对得起何初三的妈妈!
还有那个夏六一!小模样生得端端正正的,也算是个讲道理识礼数的汉子,比外头那些坑蒙拐骗的宵小之徒看起来要稍微靠谱那么一点点,所以他才容忍了儿子跟夏六一的来往。结果呢?!这个扑街大佬没有拐骗良家妇女,却拐走了良家少男!
何阿爸伤心得狠了,一个人上楼顶天台抽闷烟,大烟杆子抽得吧嗒吧嗒。吴妈给他端上去一碗粥,想劝劝他,见他还在气头上、油盐不进,只能叹一口气又下去了。
……
深夜时分,何初三在一阵刺鼻的焦糊味中醒来。他还发着烧,神智不太清醒,只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家厨房烧起来了。他挣扎着下了床,头重脚轻地出了卧室。
正逢夏六一捂着鼻子一边咳一边狼狈地从浓烟滚滚的厨房里跑了出来,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抓着汤勺。两人打了个照面,都傻住了。
我是做梦吗?何初三呆愣愣地想,梦到六一哥在给我做饭?他怎么在梦里也能烧厨房?
夏六一赶紧扯掉身上的围裙,尴尬道,“咳……欣欣中午送了粥,我想给你热一热。”
何初三大睁着眼睛,云里雾里地望着他,低下头去搓了搓脸,才终于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他神情瞬间淡漠下去。
夏六一第一次在争吵之后主动上门砌台阶,尴尬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将汤勺随手放在一旁的橱柜上,“你还在发烧,先回床上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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