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过尖锐,刺得南宫炎耳膜发疼,不但没有因为宁卿卿的顺从而产生一星半点的开心,反而莫名地不安起来。
浓重的危机感从心底生成,原本盘旋在舌尖的恶意被强行咽了回去,南宫炎心思转动,终于不情不愿地先行让步。
“宁小姐伶牙俐齿,我比不过你。”南宫炎咬牙切齿,主动把这场小小的争执揭过去,“不过你自己都不肯好好吃饭,又从哪里来的力气照顾我?”
床边坐着的女人跟自己贴得很近,南宫炎甚至能嗅到宁卿卿清雅的发香,当然也能看清她苍白憔悴的脸色,疲惫不堪的眉眼,干燥起皮的嘴唇和勉力强撑、已经快要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宁卿卿同样也是水米未进。她一个纤细病弱的女人,身体精神都备受折磨,怕也早就到了强弩之末。
心头不禁升起真情实意的关切来,南宫炎强硬命令:“你自己也信誓旦旦,要把我照顾好的。抱歉我这人挑剔得很,可没有你偷懒的余地。赶紧去吃饭!”
宁卿卿被南宫炎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她满心空洞荒芜,却还是控制不住对南宫炎近乎本能的关心。
这会儿怕再僵持下去会把粥放凉,便端起粥碗随口应付:“我知道了,你先吃完,我就去——”
手里的碗还没端稳,就被劈手夺了过去,南宫炎靠着床头半坐起来,不耐道:“我还不至于连饭都不能自己吃。”
旋即冷声命令:“宁小姐阳奉阴违的记录太多,没人监视着是不会老实听话的。自己去盛一碗端过来,我要亲眼看着。”
他见宁卿卿还想反驳,随手将粥碗放回到床头柜上,轻描淡写道:“不然,你金贵的伺候,我也就承受不起了。”
这是又以绝食威胁?宁卿卿虽然心情低落,现在也不禁被这经过重重包裹还是透出孩子气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
不过南宫炎自然不是一般孩子,宁卿卿深知他的脾性,知道自己若是忤逆,他必然说到做到。
这种威胁其实没什么力度,却依旧准确地掐在宁卿卿的软肋上。就算不知道南宫炎的意图,但还是顺从了他的指令,盛了碗粥坐在南宫炎床头食不知味地咽了下去。
南宫炎达到目的,满意地看着女人的脸颊被热气腾腾的白粥暖出淡淡血色,只觉得嘴里的粥都更香甜了些。
他这次胃病发作,本来就不严重,纯粹只是又饿又气导致身体跟着闹了个小别扭。现在肚子里有了饭食,心头郁结也纾解得差不多,病气也就跟着散了。
而一碗粥见了底,原本存着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饱暖思**,何况他这次被宁卿卿气得够呛,又听不到一句软话。合该从别的方面索要报酬、增进感情。
南宫炎盯着宁卿卿红润起来的脸颊,眸光逐渐深不见底。他并不克制,索性趁她不备一把拦过近在咫尺的柔韧腰肢。
敏感的部位突然被人钳制,宁卿卿脱口惊叫了半声,又羞赧地咬住唇,在南宫炎酥痒扫在耳边的吐息间挣扎出语句:“你干什么……门还开着,有人……”
今天不比平时,佣人怕是还在大厅里呢。宁卿卿心中羞窘,南宫炎却毫不理会,不在乎地低笑着说:“怕什么?她不敢进来。”
紧贴着女人柔软的耳垂斯磨,南宫炎暧昧呢喃:“何况宁小姐不是我的妻子吗?我们履行夫妻义务,可用不着跟别人请示。”
第97章 依米花风波
宁卿卿被撩拨得目眩神迷。她心头太苦,哪怕南宫炎天翻地覆的态度只是一场甜蜜幻觉,也难以克制自己饮鸩止渴的欲望,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了。
南宫炎满意,将怀中娇小的女人慢慢推倒在宽敞的床上。居高临下地俯下身去。而宁卿卿含羞带怯的模样,宛如当年初次绽放。
南宫炎勾起唇角,看着女人黑发如瀑,额前发饰晶莹闪亮……
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宁卿卿的下巴,另一只手粗暴地将依米花从她头上拽下,南宫炎面沉如水,咬牙切齿:“宁小姐,麻烦跟我解释一下,我丢掉的脏东西,怎么又回到你头上来了?”
空气中还浮动着淡淡饭香,卧室里暖黄色的灯光依旧,只是好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又被席卷而来的暴风骤雨淹没。
宁卿卿仰躺在床上,全身都被钳制,连偏一下头都不能,只好羞辱地保持着任人宰割的姿势。
掠食者的愤怒气息铺天盖地无处可躲,冻得宁卿卿如堕冰窟浑身发凉,也就失去了在别人指掌间挣扎的兴趣。
她就这么漠然地躺在枕头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心绪漫无边际地编织成网,比起伤心绝望,更多的只是失落而已。遗憾甜蜜的幻象刚刚落到舌尖,还没品砸出滋味,就被再次无情地打破了。
再多一分钟也好。宁卿卿想,下巴上的手指突然狠狠收紧。宁卿卿吃痛,旋即回过神来,对上南宫炎愤怒的眼睛。
上挑的凤眼已经被滔天怒意占满,此刻漆黑如墨,犹如幽深寒潭。
南宫炎一手捏着小小罪证,依米花尖锐的棱角嵌进肉里,他全然不顾,咬牙切齿地沉声质问:“宁小姐,回答我!这东西是哪来的?”
他疾言厉色,心中却痛得厉害,只盼着宁卿卿向他挣扎反驳,冲他流泪解释,告诉他这种发饰她不只有一朵,或者舞会后她重新做了一枚,抑或是她自己回名都雅舍找到的。
随便什么理由,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只要不是……
“我昨晚是跟AVIAN一块儿吃的晚餐,至于这件发饰是怎么回到我头上的,你猜也应该猜到了吧。”
轻描淡写的冷静话语打破了南宫炎最后的侥幸,钳制之下,宁卿卿轻声哼笑,继续坦然地和盘托出:“是AVIAN帮我找回了发饰,又帮我修好了,我很感激他。”
“感激?”南宫炎不敢相信地提高声音,满腔怒意堵在心口,恨不得此刻便倾泻而出把身下的女人燃成灰烬。
眉梢上扬,眼底卷起冷冽微光,南宫炎冷声嘲弄:“不知道宁小姐喜欢用什么方式表示感激?是投怀送抱,还是自荐枕席?”
宁卿卿沉默无声,面对凌空压下的磅礴怒意浑若无觉,仿佛事不关己。
南宫炎怒气更胜,新新旧旧的矛盾点层层累积,本就没有真正解决,不过是强行粗暴地暂且镇压下去而已。此刻屏障土崩瓦解,新仇旧恨翻卷而起,如浪滔天。
“怪不得AVIAN会叫你‘于沙漠盛放的姑娘’!”早早刻在心底的短信被重新翻出来纠察字眼,南宫炎冷笑,声音里却没有笑意,字字句句愈发冰寒刺骨:“你们还真有情调!”
“既然狼狈为奸牵扯不休,调情调得这么亲密,你还回来干什么?”唇角勾起冷峭弧度,南宫炎哼声:“是因为耍我愉快有趣,还是因为宁小姐天性本贱,非要这样才能感到刺激?”
“那我只想问问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可以肆意背叛的蠢货吗?当你惺惺作态,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愚弄我时,是不是心里开心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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