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凡尘_一叶苇【完结+番外】(1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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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震北接过去自己拿着,声音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哪位?”

  “震北叔,我,柳岸。”

  “柳岸?”

  “猫儿?”

  柳凌和陈震北同时出声。

  “是,震北叔,我现在在皇宫门口,正准备打的回家,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回京都了?”被柳凌推了一把,陈震北只好坐直说话。

  “嗯,我很快到家,震北叔,我打不通我小叔的电话,五叔前天跟我说小叔这两天在西陇一个县要账,我想过去找他,可我没车,你能帮我找一辆吗?越野,爬坡能力强,抓地好的。”柳岸看来是真着急了,不等陈震北问他基本情况,一口气就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陈震北问柳凌:“幺儿现在在西陇?”

  柳凌点头,伸手:“让我跟他说。”

  那边,柳岸正好说话:“震北叔,你和我五叔在一起?”

  柳凌说:“猫儿,是我孩儿,我正好有点事,跟……您震北叔搁一堆儿咧,你咋这么突然就回来了孩儿?呃……你……一会儿我自己来。”柳凌脸上一片红晕,捂着手机,低声对陈震北说。

  “我慢点。”陈震北看似抱歉其实无赖又得意地笑着说,然后,他真的轻手轻脚继续,车里有暖气也不行,小凌身子骨瓤,不禁冻。

  柳岸回来了,马上到家,今天晚上他和柳凌在一起度过的事肯定黄了,陈震北心里十分失落,可他知道,柳凌看重家里每一个亲人,柳岸万里迢迢地从美国回来,他不能让柳凌为难。

  再者,柳岸说柳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也让他挂心,哪怕抛开柳凌这层关系,他心里对柳侠现在也有着近乎亲人的感情,何况柳侠是柳凌心里最宝贝的弟弟。

  陈震北帮柳凌收拾好衣服,把自己也恢复整齐了,再次伸出双臂抱住柳凌,不顾他还在打电话,用唇一点一点吸吮着他的脸颊和脖颈,享受着他们今天可能最后的亲密。

  “我知孩儿,你现在给您小葳哥打电话,叫他接着你,我给您震北叔商量车的事……中,那就这样,等你回来孩儿。”

  柳凌放下电话,心疼又无奈地托起陈震北的下巴。

  陈震北无辜地看着他。

  柳凌把电话放在一边,用紧紧的拥抱和缠绵的深吻安抚着他的失落,然后毅然挣出了身体:“震北,帮我借一辆车吧,我得和猫儿一起去找小侠。”

  ……

  ……

  ——

  柳侠拿出一件军大衣,抖开看了一下,确认上面没有明显的脏污,然后随手一折,抱着向茅草屋跑去。

  瘦小的老人正站在门口往这边望,看到柳侠又跑了回来,有点慌,她以为是自己这样追着人看的行为不妥,惹急了外面来的城里人,慌里慌张地就想回屋关上门。

  柳侠跑着喊道:“大娘,等一下。”

  老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在了那里,疑惑地看着他。

  柳侠跑到跟前,把大衣往老人怀里一塞:“这件棉衣,谢谢您上午帮我指路。”

  “啊?”老人似乎没听明白,怔怔地看着柳侠。

  柳侠转身指了指通往旮窝的路口,又说了一遍:“棉衣,谢谢您帮我指路。”

  老人懂了,手忙脚乱地大衣往柳侠身上推:“要不得要不得,指个路,不能要人家东西。”

  柳侠把大衣往老人肩头一搭,转身就跑:“要得的,这是您指路的感谢费,大娘再见。”

  他跑回二犊子跟前,把剩下的三件大衣和大毛毯拉得位置更合理些,然后把背包扔到后座上打开,把保温杯拿出来放进茶杯架里,钱包,文件包也都扔副驾驶座上,关上后门,准备上车走人。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人影走到了离自己十来米的地方,看身材是那个大娘,她手上没有大衣了。

  柳侠停住脚。

  老人看他停住了,自己也停住,用不大的声音说:“娃,俺们这儿路不好,黑天走可吓人咧,你还是明儿再走吧。”

  柳侠笑起来:“谢谢您!我知道路不好,我小心点,开慢点,不会有事的。”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又对老人摆了摆手:“大娘再见。”

  老人没动,她不懂这些洋气的城里话。

  柳侠启动车子,二犊子慢慢地向前走去。

  雪还在下,还是很小,若有似无,如果没有灯光,都不容易发现下雪了。

  但是很冷,透骨的湿冷,正是因为这种冷,柳侠觉得自己必须走,湿冷的情况下,雪经常能下大。

  深山空谷,万籁俱寂,连绵无尽的大山里,除了二犊子的灯,没有其他任何的光源。

  从罗安垛出来就是下坡,虽然这个坡不算太陡——当然是指在柳侠今天经过的大坡里不算太陡——柳侠还是开得非常非常慢,一直保持在时速25公里以下。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但他也知道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在这个地方出事,他可能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路上不断有大大小小的树枝出现,是下午的大风把左边崖壁上长出来的各种野树给刮断了,不过二犊子底盘高,一般的树枝压着就过去了,就第一个急转弯前的那一个,是一棵有柳侠手臂粗细、而且还带着个比较大的树冠的小树连根掉下,几乎把整个路都堵了,柳侠停车,把那棵树拉到右边扔到了悬崖下。

  柳侠上车继续走。

  他记得前面是两个连续的急转弯,来的时候是上坡,平时爬坡时总是牛逼哄哄的二犊子,来时爬的气喘吁吁,一副随时准备趴窝的架势。

  不过上坡路,再喘,只要爬得动就好。

  这种角度的大坡,下坡才是最危险的。

  寻思间,柳侠已经来到了急转弯处,坡度也明显更大了。

  油门很轻巧,更没有上坡时的声嘶力竭,可柳侠却紧张得脊背挺直,半点神都不敢分,眼睛紧紧盯着前边的路,速度死死地压在二十公里下边一点,慢慢往前挪。

  转过第二个弯,看到前面相对笔直宽敞的路,柳侠轻轻吐气,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前挡风玻璃上累积的雪点子有点密了,他打开雨刷刷了两下,然后关上,继续全神贯注地看前面的路。

  驾驶对他现在几乎成了一种本能,他不需要想,手脚就会自动做出动作。

  这一段路是东南西北走向的,因为比较直,也比刚才那段弯路宽一点,柳侠想稍微提点速,可他忽然发现前面路上好像又横着一根树枝。

  他不敢加速了,维持着不到二十公里的时速慢慢往前开,等到了跟前,果然,是一根挺大的树枝,跟前头那一棵完整的树大小差不多。

  柳侠下车,拖着树枝再次扔到了崖下。

  二犊子的灯光在这空寂的黑夜里显得特别明亮,照的也很远,柳侠扔完树枝,去车里把罗喜平送他的手电筒也拿出来,配合着二犊子的灯光一起观察了一下前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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