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接着炫耀:“你不用想一次交清划算不划算,嘿嘿,我和猫儿早就已经算过了,哪怕只优惠五个百分点,一次性交清省下来的钱,比在银行存几年的利息还多呢,房子明年国庆节就交付,那点利息更不值一提了。
不过砍价砍得不理想,这是今天唯一的遗憾。”
猫儿说:“我说让你等等我,下星期咱俩一起去,一个吹笛一个捏眼儿配合着杀价胜算更大,你非要今天自己去,怨谁?”
柳侠懊丧地点点头:“嗯,可你好不容易歇个星期天,我想让你多睡会儿嘛!”他说着忽然奔向客厅。
“喂,毛建勇你赔我萝卜干,我那么好的一大罐子萝卜干给你寄去了,你出的主意半点都不沾,我按照你教的方法,跟人家磨了一大晌嘴皮子,才砍了个九折,说好的至少七五折呢?”
毛建勇大叫:“我靠,九折,那售楼小姐是缺心眼啊还是跟他们老板有仇啊?那是楼房啊,有这么打折的吗?老子的最好成绩才九折,那还是熟人呢!”
柳侠捶桌子:“好哇毛老五,你居然拿我当傻子哄啊,我说怎么人家一个售楼大厅的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呢,原来是你捣的鬼。”
毛建勇狂笑:“哈哈哈,如果不是我说七折,你能砍到九折吗?一般买房子优惠五个点就到顶了,你这一下省了好几千,一年多的工资,你该感谢我才对吧?”
柳侠说了声“萝卜干你不都已经吃上了嘛”,就干脆地挂了电话,他心情愉悦地吃了一大口面条,对猫儿说:“明年买个再大一号的罐子给你毛伯伯腌萝卜干。”
猫儿漫不经心地说:“罐子不是问题,问题是邮寄费,邮寄费那么贵,谁出?”
柳侠摇摇头:“小葛朗台。”
周晓云刚才听到柳侠说九折的时候,差点被面条给噎着,她问柳侠:“你怎么跟人家砍的呀?我们那儿,就是你去年带着人测量的那个小区,第一期国庆节的时候已经入住了,找建设局的熟人去说,到顶也就是便宜七个点。”
柳侠摇头:“绝世秘籍,恕不外传。”
柳侠坚决不想让周晓云知道自己说出打七折的时候售楼大厅的人看他的眼光,厚脸皮如他,当时也有点挂不住。
柳侠不知道,接待他的漂亮小姑娘和售楼部经理,很多年后还记得这个脸皮超级厚的顾客。
一般人如果被恭维成有钱人后,通常都没办法再拉下脸跟人斤斤计较,柳侠倒好,恭维照盘全收,可后面任人家怎么暗示明示,说以前买房子的有钱人都非常有风度,他们主动优惠两个百分点后,就都愉快地下定金了,从没有一个人像柳侠这样死乞白赖为几千块钱没完没了的。
可柳侠好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油盐不进,那风度,跟他那一身一看就是名牌的富家公子哥形象半点都不搭。
周晓云拿起合同认真地翻着看:“不传就不传,反正你耍厚脸皮的受益人是我。”
柳侠点头:“嗯,所以,你这是充分体验到了厚脸皮的价值了,对吧?”
周晓云“啪”地一声把合同书合了起来:“柳侠,咱们先把结婚证领了吧?”
柳侠含着一嘴的面条扭过头:“嗯?”
周晓云说:“一般人都是提前先领结婚证,然后再举行婚礼,咱们现在领证,到结婚也不足两个月,时间正合适。”
猫儿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咱们这儿都是先领证再结婚,四叔六叔不都是嘛,小河叔领了快半年证才结婚的。
小叔,你们也早点去领结婚证呗,我可想看你的结婚证。”
柳侠说:“行,那,星期一吧,明儿是星期天,人家民政局不上班,今天下午也没时间,吃完饭我想带猫儿去先生那里看看,。”
猫儿啊地一声抬起头:“我好好的,去看先生干什么?”
周晓云也不明白:“就是啊,猫儿好好的,你干嘛让他去看先生?”
柳侠说:“猫儿晚上睡觉背上老出汗,前几天在家里我觉得好了点,这两天又多起来了,我不放心,我刚才从原城回来就跟三嫂打电话让他给猫儿请假了,一会儿你上班我就带他去看。”
猫儿把筷子放下,不吃饭表示抗议:“我不去,我没病,我要去学。”
柳侠点着头说:“行,那我就跟着你去学,站在你们教室外面一直等着,等到你自己出来跟我去看为止。”
周晓云无奈地看着柳侠:“没你这样的吧?没病也得去看先生,太霸道了。”
柳侠说:“我从小把他带大的,他该是什么样的我知道,我回来后一直这么用心地给他做饭,他的脸色都没恢复正常,我觉得不应该,我回来时定的期限是半个月,现在已经多出两天了他还不见好,必须得去看看。”
他又指着猫儿的鼻子说:“不去看病,就没结婚证给你看,说吧,去不去?”
猫儿和周晓云对视了一眼,耸耸肩:“好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柳侠这才跑到客厅去给柳魁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周晓云决定先领结婚证的事。
柳魁非常高兴:“这就对了孩儿,您都谈了一年多了,早该结婚了,嘿嘿,今儿我得早点回家,叫咱伯咱妈也早点知道这事,早点高兴高兴,呵呵呵,明年,咱家又该添人进口了吧?”
周晓云在旁边,柳侠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挠头:“俺六哥六嫂还没生咧,我早着咧!俺先耍几年再说。”
关于给黑、德清家闺女起名字的事,柳魁也觉得不合适,可既然柳侠都已经答应人家了,那还得用心给起一个,反正隔着这么远,不喜欢人家不用好了。
周晓云也给家里打了电话,不过她不好意思当着柳侠和猫儿的面表现的太兴奋,是回到自己宿舍后才打的。
猫儿知道下午不用去学,马上瞌睡就来了,柳侠和他一起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快三点半,两个人才起来去找王君禹。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没病人,王君禹在看一本非常厚的书,小敏在洗刷东西。
王君禹看见两个人就笑了起来,他调侃猫儿:“哟,怎么这么乖就过来了?看来小叔是专治小犟驴的灵丹妙药啊!”
猫儿鼓着脸看柳侠:“我根本就没病,小叔他小心眼,总爱乱操心,我来给他讨个安心呗。
王君禹给猫儿诊了脉,看了舌苔,又翻着眼皮看了看说:“贫血是肯定的,前两次柳川带着他来,我让他们去县医院化验个血,猫儿横竖不肯,幺儿你现在回来了,带他去吧,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猫儿立马叫了起来:“我不,我不扎针,我根本就没事,我就是上了高三后连课间都不怎么出去,所以捂白了,小叔说我苍白是他时间太长没见我,你说我苍白是因为你是医生,看谁都像病人。”
王君禹笑着在一张处分上写了几个字和符号,递给柳侠:“到县医院随便找个科室,换成人家的化验单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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