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庭修都看得出来,他不仅对陆庭修戒备,这种戒备里还带着敌意和挑衅。
这让我和陆庭修都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回到房间,陆庭修闷着头不说话,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他绷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走过去:“怎么,还在为年年的事情忧心?”
陆庭修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们还是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吧,这样排斥同性,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好,明天就让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和陆庭修商定这件事,我们关灯睡觉。
只是睡到半夜,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年年撕心裂肺的大哭,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推旁边的陆庭修,但手伸过去摸了个空,我心里一顿,意识到让年年大哭的原因有可能是陆庭修,我连鞋都没穿就冲了过去。
撞开儿童房的门,果然看见陆庭修正跪坐在地上,双手按住年年的肩膀正跟试图跟他解释什么,年年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挣扎得狠了,手里拿着的儿童玩具车重重砸在陆庭修脸上,陆庭修吃痛,立刻松开了手,年年则趁机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年年,冲陆庭修吼道:“你发什么神经,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吓他?”
陆庭修松开捂着脸的手,我这才发现他额头上被年年砸出伤口,血珠子汩汩冒了出来,很快就在他脸上汇成一道血线,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解释道:“我睡不着过来看看他……谁知道他一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
我心疼年年也心疼陆庭修,骂了他一句,抱着年年就往床上走去,用身体挡住年年的视线不让他看陆庭修。
哄了大半个小时年年才抽抽噎噎的停下哭泣,大半夜的他也累了,最后在我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把他哄睡了,我回房间去看陆庭修。
我进门的时候陆庭修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脑门上贴了个创口贴,他脸色不太好看。
我皱眉看着他:“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年年用来砸他的是一辆实木制造的玩具车,那一下砸得有多狠我亲眼所见,当时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子也知道疼得不轻,头部受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就怕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陆庭修摇头:“我没事。”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给他倒了杯水,语气里带了几分抱怨:“明知道他现在怕你怕得紧,你干嘛还半夜过去吓他……活该你挨打!”
陆庭修本来想辩解的,但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悻悻的嘟囔了一句累了,转身回床上睡觉。
折腾了半宿,我也累了,爬上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陆庭修已经不见了,我估摸着他起床吃早餐去了,也跟着起床。
洗漱过后,我走出房间,发现陆庭修正倚在年年房间门口往里面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陆庭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往里面看。
年年和管家一起坐在地毯上玩乐高,两人你一个我一个玩的不亦乐乎……我低声问:“这有什么好看的?”
厉庭徵双手环胸,脸上全是不爽,提醒道:“管家,他也是男人。”
我一愣。
对啊!医生说年年不许陆庭修接近他是因为绑架后遗症,对男人排斥,可现在他对管家的接近不排斥,这说明了什么?
他根本就不是排斥男人,而是针对性的排斥陆庭修!
这个念头让我目瞪口呆。
陆庭修看了我一眼,转身下楼。
我立刻跟了下去:“这到底怎么回事?年年在怕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陆庭修脚步一顿,我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回过头一脸不爽的说:“我对他做了什么?我能对他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怕我?”
我知道他心里正在吃味,也不跟他计较嘴上这几句话,拽着他到了楼下:“你仔细想想,年年被绑架前你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陆庭修沉默了一会儿,问:“揍他屁股算么?那天他不洗手就吃饭,我说过他好几次他还是记不住,我就打了他几下……可是我发誓没打疼他,他当时也没什么反应,还冲我笑来着。”
第204章撕破脸皮
我眼珠子转来转去,越发茫然了。
为了验证年年只是怕陆庭修,而不是排斥所有男性,吃过早餐后,我带着年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陆庭修则安排好几个保镖在不同时间段过来和他接触,一来二去,年年都没什么反应,有的保镖跟他说话,他还笑嘻嘻的回应。
这让陆庭修脸色更臭了。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把年年当宝贝一样捧在心尖上疼爱了这么长时间,他现在居然有针对性的排斥他,不许他接近就算了,甚至连话都不跟他说。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保镖跑进来说,陆振明来了。
陆振明最近一直在忙,但也没忘了惦记年年,三天两头打来电话问年年恢复得怎么样,别的不说,从这一点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在关心年年。
陆振明很快就进来了,一看见在院子草地上晒太阳的年年就走过去要抱他,年年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在他要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猛地跳起来,立刻边哭边朝我跑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搂着我再也不肯松手。
我和陆庭修都是一怔,陆振明更是一脸茫然:“年年怎么了?为什么一看见我就哭?”
我刚想解释,陆庭修打断我的话:“医生说是绑架后遗症,绑架他的人应该是个男人,他回来后对男性一直很排斥,不许任何男性靠近。”
他刻意加重了“任何男性”这个词。
我疑惑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陆庭修为什么要对陆振明说谎,但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我也不好当着陆振明的面反驳,只能抱着年年不停的哄。
年年死死的抱着我哭个不停,为了避免继续刺激他,我抱着他回楼上的房间。
一关上房门,年年就不停的打滚,哭着要婆婆,要回禹城。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年年窝在我怀里抽抽噎噎的问:“妈妈,我们回禹城好不好?我想婆婆了。”
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里。”年年说着眼泪又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这里的人太坏了,他也是,他也是。”
我皱眉道:“他是谁?”
“还能是谁,就是他!”
我心口猛地一跳,感觉有什么正呼之欲出,我立刻把年年抱起来,端正态度问他:“年年乖,告诉妈妈,他是谁?”
年年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短暂的茫然过后,他吓得再次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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