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再次感叹世界的不公,这话由宋延卿来说,那就是各种“有苦衷”“情有可原”“能理解”,但要是换了苏陌漪来说,指不定会被喷成什么样子。
好在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敢再叫苏陌漪到家里做客,就怕看见她,苏若维又惹出什么乱子。
苏若维的手伤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开始结痂,伤在右手,他连笔都没法握,为了不耽误功课,在征求他的同意后,我给他找了个家教,让他在家复习功课。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声音很轻柔的女孩儿,先是礼貌性的跟我问了好,然后道明来意,我这才想起来,她是那天在森林公园被苏若维救下的落水女孩。
这段时间太忙,加上各种乱糟糟的事,我几乎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她突然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了当时的气愤,所以在女孩提出要上门道歉的时候,我拒绝道:“不用了,当时是气恼你妈妈的态度,所以才会要求你们道歉,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吧。”
女孩闻言,却意外的很坚持:“不行,那位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他道谢,阿姨,您家在哪儿?我今晚过去,让我跟那位哥哥见一面可以吗?”
我无奈,只好委婉的说:“我问问他,如果他同意,我就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挂断电话,我转而给苏若维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了一遍,本来以为苏若维这段时间为了不落下功课拼命学习,会没时间见那个女孩才是,没想他听完后犹豫了一下,居然同意女孩今晚上门道谢的要求。
我暗暗惊讶。
不过还是用信息把家里的地址给那女孩发了过去。
当晚,那个叫顾思夏的女孩子就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八个保镖和一个女佣人,浩浩荡荡的开了五六辆豪车,车的后备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礼物,那些礼物卸下来,堆了半个客厅。
我下班回家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年年把自己的玩具全都搬出来了,献宝一样堆在客厅里,苏若维和顾思夏坐在地上,拿了一个魔方教她怎么玩,顾思夏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请教他一两句,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看上去颇有cp感。
我一进门苏若维就抬头打招呼:“沈阿姨,下班了?”
“嗯,这位就是顾思夏小朋友吧,欢迎到家里做客。”
顾思夏冲我甜甜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后又歪着脑袋好奇的问:“若维,阿姨不是你妈妈吗?你为什么也叫她阿姨?”
苏若维笑了笑:“她不是,她是……我的恩人。”
我心里一顿。
苏若维却没看我,起身去给我倒水喝。
顾思夏在家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苏若维,一直在跟她说话,平时总是沉默寡言的苏若维在她的引导下也渐渐变得话多,临走时顾思夏还恋恋不舍的,最后在佣人的催促下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顾思夏一走,我问苏若维:“这小姑娘什么来头?家境看起来挺不错。”
外面停着一长溜的豪车不是一般家庭能拥有的。
“不太清楚。”苏若维说:“姓顾,阿姨,上流圈子里还有谁姓顾,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女?”
我蹙眉思索起来。
想来想去,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不是什么商贾人家,也不是什么军政要员,而是混黑道的,人称江城地头蛇的顾裕安。
顾裕安今年快六十岁了,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老来得女,他几乎把这个女儿宠上了天,这件事在整个江城人尽皆知。
顾裕安前些年挺嚣张的,好几次明目张胆的跟军政这边的人火拼,这几年被打压得厉害,稍稍收敛了一些,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和他有关的消息了。
如果我没猜错,顾思夏应该是他的女儿。
没想到出去野餐,居然能莫名其妙救下顾裕安的女儿,也难怪那天抱着顾思夏的女人敢那么嚣张,原来背后真的有人撑腰,而且后台还不小。
我提醒了苏若维几句,让他不要跟顾思夏走太近,两人做个点头之交就好了,这样的人,我们这些老百姓惹不起。
苏若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是埋头拨弄着魔方,一句话都没说。
自那天过后,苏若维开始在学校上晚自习。
用他的话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参加高考了,他得做最后的冲刺努力一把才行。
他有心想要努力,我也没有泼他冷水的道理,只是让厨房的人多给他炖汤做饭,尽量让他的营养跟上去。
在这期间,苏陌漪和宋延卿一直没再出现。
我会发现苏若维不对劲,是一次偶然。
那天他晚自习回来,我正在客厅教年年做数学题,他像往常一样跟我打了声招呼,到厨房冰箱里翻了一瓶饮料就要上楼,只是上楼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挂在书包拉链上的那个小挂件不见了。
第291章你还是关心我的
那是苏陌漪用过的,很少女心的一个小挂件,当初我会注意到它是因为眼熟,现在突然不见了……是掉了吗?
年年见我盯着苏若维看,凑过来小声问:“妈妈,你也发现若维哥哥最近不太对劲,是吧?”
我心里一顿,不动声色道:“嗯,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年年把笔往桌上一放,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前两天他一直在问我请教魔方该怎么玩,我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哦?”
“之前他最不喜欢玩的东西就是魔方,现在突然感兴趣,还不是因为那天姓顾的小姐姐来过,那个小姐姐对魔方感兴趣,我猜哥哥是想学这个去讨好她。”
我:“……”
“妈妈我猜的对不对?”
我拍拍他的脑袋:“胡说。”
年年撇撇嘴,没再说话。
这话却让我起了一层警戒心,想起苏若维这几天早出晚归,每次回来却没有埋头苦读后的疲惫感,而且吃的东西也比之前少多了,我怀疑他不是在学校晚自习,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出去玩了。
想到这里,我走到阳台上给苏若维的老师打了个电话。
用问苏若维学习状态的方式,我拐着弯的打听苏若维最近的表现,老师倒是没发现什么,但是我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消息——苏若维没有参加学校的晚自习。
他最近天天早出晚归是出去玩了。
那一刻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是又找不出发火的理由。
说到底苏若维只是寄住在我这里,我不是他的母亲,甚至算不上他的亲人,有什么资格管他的社交活动?
不过我很好奇,他每天下课后都去了哪里?
我很怕他会学坏。
抱着这种心思,我决定第二天去学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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