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换了衣服下楼时,我才知道年年所说的不想待在家里是什么意思。
陆庭修和穆子月正在客厅沙发上看自然动物纪录片,两人虽然一个坐单人沙发一个坐长沙发,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时不时说说笑笑讨论里面的动物习性,那副画面看起来分外和谐。
别说年年,就连我都觉得扎眼。
见我带着年年下楼,陆庭修语气里带了几分主动和解的意思,开口道:“疏词,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
我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争吵,淡淡的说:“没事,昨晚睡得晚,我等会儿和年年去医院看疏影,中午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说到这个,陆庭修立刻站起来:“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我立刻拒绝道:“不用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吧。”
陆庭修大概是听出我话里的情绪,无奈的说:“好吧,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
我没理他。
吃过早餐,给年年穿上厚外套,我带着他出门。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地上湿漉漉的,我抱着他出门。
上了车,我本来想自己开车的,但是后脑勺一直闷闷的泛着疼,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开着车突然失明的事,雪后路滑,我更加不敢冒险,于是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在等司机过来的十多分钟时间里,陆庭修跑出来,见我们还在,他诧异道:“怎么了?车出问题了?”
我淡淡的说:“没有,我叫了司机过来,在等司机。”
陆庭修立刻皱眉:“你宁愿叫司机开车都不愿意让我开车?”
我扫了一眼紧跟出来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我们的穆子月,嗤笑道:“让小月一个人待在家里不好,你还是陪着她吧,医院那边我和年年过去看看就行。”
被我阴阳怪气的这么一说,陆庭修顿时倔劲儿犯了,不由分说打开驾驶座车门上车:“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我:“……”
于是在穆子月的注视里,我们一家三口出了门。
到了医院,不过一个晚上而已,沈疏影精神好了很多,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喝粥,特护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就着她手里的汤匙喝粥,喝一口看一眼特护,喝一口又看一眼,看得那特护脸都红了。
我们进门后他才收敛了一点,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意掩都掩不住:“姐,不是让你们别来看我吗?怎么又来?这大冷天的……还把年年带来了。”
陆庭修就站在房间里,我也不好跟沈疏影吐槽昨天回家后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只好笑了笑:“就是他闹着要来看你我们才来的,年年,不是说想舅舅了吗?来了怎么一声不吭?”
年年这才磨磨蹭蹭的上前,摸了摸沈疏影的手:“舅舅,你还疼吗?”
“不疼!”沈疏影眉飞色舞的说:“舅舅现在可开心了。”
“为什么?”
“因为因祸得福啊!”
年年一愣:“得了什么福?”
沈疏影看了我和陆庭修一眼,神秘兮兮的说:“这个就暂时不跟你们说了……姐,给我倒杯水,我想喝水。”
陪了沈疏影大半天,我们吃完了午饭才回家。
回家路上,陆庭修一直试图跟年年说话。
今天在医院大半天年年都不跟他说话,他总算意识到儿子在生气了,所以没话找话问他:“儿子,你是几号开学来着?”
年年低头玩我手机里的游戏:“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人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那可是你开学,不是大人开学。”
“妈妈是大人,她怎么就知道?”
陆庭修被他这么一堵,顿时没话说了,又转移话题:“那你开学需要买什么文具吗?爸爸现在带你去买。”
第340章好好谈谈
“妈妈都帮我买好了。”
陆庭修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帮他说说话。
我别开脸,当做没看见。
昨天维护穆子月的时候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现在伤了年年的心还想事后补偿,晚了。
陆庭修见我不搭理他,讪讪的转移了视线,继续认真开车。
一路到家,他都没再说话。
回到家里,进门前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膈应。
一想到家里还有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霸占着我的家,让我老公各种偏袒她的孩子,我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进了院子,停好车的陆庭修突然从身后追了上来,叫住我:“疏词,你等等。”
我和年年都停住脚步,他走到我身边,对年年说:“儿子,外面冷,你先进去,我和你妈妈说几句话。”
年年瞪了他一眼,转身一路小跑着进了门。
我冷眼看着陆庭修:“有什么话快点说,外面太冷了。”
陆庭修大概是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收起了前几天略显咄咄逼人的态度,缓和了语气道:“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你看看因为这件事我们都吵过多少遍了?”
“你觉得这是谁的问题?”
“……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陆庭修干脆一次性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他身上,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每当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那都是一种变相的妥协,而不是真的认为是他错了。
可此时,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妥协。
我顺着他的话说:“既然是你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小月快上高中了,再过几天就开学,我跟她商量好了,到时候她会去学校住宿舍,你觉得怎么样?”
我顿了顿,意识到很关键的一点:“那周末呢,她要回来?”
陆庭修支吾了一下:“周末只是回来吃顿饭……也没什么的吧。”^
我嗤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陆庭修立刻沉下脸:“她已经不在家住了,你连周末都不肯让她回来?”
我没打算在家门口跟他吵架:“你请便吧,反正无论我提出什么意见都改变不了你做的决定,话说多了还总是被你觉得太挑剔太恶毒,既然如此,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做,不用问我和年年的意见。”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陆庭修一把拽住我,压低声音怒道:“沈疏词,好好的话你能不能好好说?你要是不满意我这个决定,那你就说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都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
之前我都已经做好和陆庭修白头偕老的准备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在磨合里慢慢沉淀下来,在我下班的时候他贴心的派人去接我,我忙的时候他主动担起照顾年年责任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已经能够用这种波澜不惊的方式度过一生了,可现在看来,我们的感情依然幼稚,依然经不起打击,之前的风平浪静,只是因为没有遇到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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