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书远在巴黎,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青城呢。
搞不好真的是她看错了。
听到她的话,慕瑾桓幽深的黑眸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隐去。
松了钳制着女人的力道,在撤离之前,不轻不重的捏了她的鼻子一下。
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薄唇轻启,淡淡的说,“等哪天休假,带你去看看脑科医生。”
一孕傻三年的慕太太呆呆的摸着鼻尖。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委婉的说她是智障?
交警已经是极其不耐烦的状态上,准备打电话让同事把拖车开过来的时候,车窗被放了下来。
把电话捏在手里,烦躁的弯下腰,却在看到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后,一副大爷脸瞬间就变成了讨好谄媚的模样,速度堪比鼠标刷新。
搭在车顶的手臂连忙放下,交握在身前,语气是礼貌恭敬的,“慕、慕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抱歉。”
慕瑾桓淡淡说了两个字后,就启动了车子,把车开离已经拥挤不堪的十字路口。
……
路况不太好,慕瑾桓只能抽空侧首瞟她一眼。
小女人一个字都没说过,窝在副驾驶摆弄手机,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你了,跟我摆脸色看。”
打她了还是骂她了?
南湾思考了一分钟的时间,决定把老男人说她智障的事先放一放,毕竟小学老师就教过她,事情的发展有先后顺序。
也不看他,依旧刷着微博,“我在疗养院遇到余清露了。”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慕瑾桓打着方向盘,幽深的黑眸沉静如往常,助理下午就给他汇报过了,所以不觉得意外。
“然后呢?她欺负你?”
“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欺负的人吗?”南湾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她现在轻轻一推就倒地,能怎么欺负我。”
画外音不难懂。
慕瑾桓腾出一只手,探过去揉了揉女人的脑袋,“除了推不掉的应酬,我每天下班就直接回家了,没有时间去操心别的事。”
随后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抽走女人手里的手机并随意丢到一旁。
俯身靠过去,英俊的眉宇之间蓄着温和的笑意,“慕太太,你还能去哪里找像我这么顾家的男人,嗯?”
上扬的尾音,旖旎透着蛊惑。
嗯,他的意思是,他很忙,空闲的时间都给了她和家里的两个小家伙,没工夫去管别人的事。
很有理有据的解释了:为什么明明余清露的情况糟糕的不得了,他却说跟她说有在慢慢好转。
行,这篇就算翻过。
“我还看到绿窈了,”南湾把凑过来想亲她的男人推远了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问,“你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吗?”
女人的手还撑在胸膛上,慕瑾桓的掌心也覆在她的脸颊上,没有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四目相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只是见过,算不上认识。”
苏绿窈是阿昭的朋友,阿昭是慕瑾桓的朋友,总有一些场合会碰到面,只是点头之交。
那个时候,慕家和他没有任何联系,只有慕瑾谦隔半年会去一趟纪家,兄弟之间的感情只停留在他们都姓慕的时候,慕瑾谦当然不会提自己的私事。
在慕家见到绿窈,他很惊讶,只是他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分毫。
果然……
南湾闭了闭眼,拨开男人搁在肩头的手臂,清淡的眉眼显出讥诮的意味,似嘲也似讽,“慕瑾桓,我发现你现在真的是谎话连篇。”
正文 225.求婚?
那晚她问他之前认不认识绿窈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十天前在慕家老宅,是第一次见。】
这叫第一次见???
慕瑾桓沉默了许久,目光沉静温和,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合适答案。
良久,温热的手掌寻到女人柔软的手,握住。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戴在指尖的婚戒,来来往往,是温柔眷恋的力道。
而后,缓缓的陈述,“湾湾,你怀孕的时候,身体很不好,九九是早产,你昏迷了二十个小时,追究到源头,这都是我给你的。”
低低沉沉的嗓音,一字不落的传到南湾的耳畔。
他靠了过去,直到两人额头相碰,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因为想要和你一生一世,想要和你白头到老,所以私心想替你那些挡住不必要的纷纷扰扰。”
嗓音越发的低沉,宛如石磨转动。
夕阳落山,车窗外的光线有些暗,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展现着这座繁忙都市的另一面。
慕瑾桓目光里的深情,只有南湾看得到。
“但是,你不能冤枉我,关系到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有骗过你。”
像是绵绵细雨过后,屋檐上慢慢积累的雨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脱离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
激起的细小水珠,都渐在南湾的心脏上。
“不管是在酒吧外见到你的那晚,还是现在这一刻。”
南湾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狂风卷进了一座空城,他是城中的王,千百年里空守着一片荒芜。
而她,是一粒种子,狂风停止后,恰好落在城中的黄土里。
生根,发芽,然后长满枝叶。
孤寂的王终于注意到这一棵翠绿茵茵的树,凝视了许久,迈步走来的时候,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停在树旁,抬手慢慢抚过粗粝坚硬的树干。
王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侧首看着红彤彤的遥远天际,嗓音低沉的仿佛被纱网过滤了一般:以后,每天傍晚可以一起看夕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湾的靠在车窗上的半边身子都麻木。
男人的掌心依旧捧在她脸颊上,她连一点挣扎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小声呢喃,“甜言蜜语,假惺惺。”
慕瑾桓捏了捏女人的鼻子,无奈又好笑,“绿窈是阿昭的朋友,我跟她只是在饭局上见过几次而已,没什么印象。”
他不善于解释,又或者说,他很少会去跟一个人解释什么。
所以,关于绿窈,他说的不多。
南湾动了动酸麻的胳膊,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阿昭是谁?”
他很少提起在安城的那段时间,只是偶尔她问到了,才会聊几句。
女人不舒服的动着手臂,虽然动作幅度很小,但慕瑾桓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往后撤了些距离,把她的身子从车窗和靠背形成的九十度夹角里拉出来,大掌揉着她的肩头,力道很温和。
和半个时辰前拧着她的胳膊,沉着脸把她扔进车里的模样,简直是两种极端。
深邃的黑眸微敛,旁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嗓音平静无澜,“清露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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