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不自然的清了清嗓,“是、是我没错啊,可我又不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她是真的没长眼睛。
“那你在扭捏个什么劲儿?”
“我刚刚才被骂,你都不知道,陆淮安可凶了,”林初在别人面前可以说是能上天的那种,但只要遇上陆淮安,就怂得不要不要的,“要不……就在外面等?”
如果晚自习迟到,一定是会被班主任发现的,只能回家装的可怜一点跟林爸爸负荆请罪好了。
晚夏很想剥开林初的脑袋,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啊。
在学校里,林初是这样一种人,不听讲不按时交作业,但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别人嫉妒都没用。
“学校里规定不能裸泳,应该不会比洗澡的时候穿的还要少,照你的意思,那男运动员游泳比赛的时候,是不是女生都不能看?”
林初想了想,觉得气血通畅了,“是这么个意思哈。”
挽着晚夏的走进了泳池。
当然,她在里侧,尽量离水远一点。
……
陆淮安游过两圈后,上岸喝水。
余光瞥到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来的两个女孩,眸色悄无声息的又暗沉了一分。
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健硕结实的肌肉往下滑,路过绵延起伏的小山丘,最后消失在围在腰间的浴巾里。
林初没出息的吞了口口水,虽说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成分,但那身材真得是好的没话说了。
世界名模估计也就只有这个程度。
泳池里的人不算多,加上看戏的顾邵之,总共有十个左右。
林初有些紧张,旁边的晚夏凑到她耳边说了点什么,她才红着脸蹭到陆淮安面前,把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做好的蛋糕递过去。
满怀欣喜的说,“生日快乐。”
二十二岁,法定结婚年龄。
林初想,再等一年,她就成年了,那个时候……淮安哥哥是不是就不会再把她当不懂事的小孩来看了。
她会很漂亮,做陆太太,应该是可以的吧……
“我不吃甜食。”
淡漠的五个字,浇灭了林初的欣喜。
她抬起头,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谈不上喜欢,也不算厌恶,那是天蝎座惯有的冰块脸。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当众拒绝,林初也没有很难过,继续笑眯眯的说,“我没放很多糖,不怎么甜的。”
哪怕尝一口,她也觉得那几个小时的苦闷都是值得的。
陆淮安忽然想起,他在车里透过蛋糕店的玻璃看到的场景,嗓音更加的冷淡,“我不要,拿走。”
林初有些失望,“……哦。”
过生日不吃蛋糕,那要怎么许愿呢?
不过林初想,照陆淮安的性格,就算是被绑在燃着蜡烛的蛋糕前,脖子上再架一把刀,他也做不出闭上眼睛许愿这种事情。
算了,不要就不要,她会全部都吃光。
然后,再替他许个愿:求上帝把林初配给我做陆太太,我会用一生去爱护她。
陆淮安似乎并不想跟林初说话,喝完水,迈开脚步准备继续再游两圈,最重要的礼物还没送,林初当然不会让他走,想都没想就往前扑,并且抱住了他。
触及到陆淮安不悦的目光后,林初机械般的放开冰凉凉但好像又有点热乎乎的手臂,讨好的笑着,“别生气别生气。”
她把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小盒子塞在对方手里,快速的往后跳了两步,“蛋糕我会拿走的,这是生日礼物。”
江慕周那斯不止一次跟林初说过,大部分男生都喜欢娇滴滴的女孩,但她不以为意,每天走街串巷,活得自由自在。
这一瞬间,她把礼物送出去的这一瞬间,脸颊竟无法自控的泛红,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啪!”
男泳池里,因为有了两个女孩的出现,变得很安静,所以即使只有轻微的声响,就很明显。
那是某个物件被扔下水的声音。
林初硬塞进陆淮安手里的礼盒,对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扔进了泳池。
林初眼睛里明亮的光泽在这一秒凝滞,因为‘扑通扑通’的心跳而泛红的脸颊也彻底僵住,从欣喜到难过,极端的情绪变化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眼眶开始泛红,没有哭,她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说出口的话却带了几分哽咽的模糊,“陆淮安,你太过分了!”
林初转身跑出了泳池。
最好的朋友被喜欢的人当着十几个人面啪啪打脸,晚夏当然气不过。
陆淮安是不好惹,可是她有哥哥护着,再加上只有那个年纪才有的无所畏惧,胆子自然比一般女孩要大,想都没想就一脚踹在对方背上。
也没说话,踹完就追着林初出了泳池。
到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噗通”一声,心里的气才消减了些。
……
顾邵之就站在池边看戏,陆淮安被踹得踉跄了两步后,正好撞在他身上。
所以,被纪晚夏那一脚踹进泳池的人,根本不是陆淮安,而是顾邵之。
激起的水花溅了周围人一脸,约莫半分钟后,顾邵之才浮出水面,游到岸边,大手抹去眼睛周围的水。
不怒反笑,“这是哪家的姑娘,够漂亮,脾气也很有味道。”
陆淮安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了三个字,“未成年。”
有人撑腰,所以脾气才那么硬。
“那还是算了,”顾邵之虽然年轻气盛,但没有到会对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小姑娘有想法的程度,上岸后,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滴着水的短发,“这也不早了,什么时候去吃饭?”
浮在水面上的盒子,因为顾邵之落水制造出的波浪打到了边角的位置,小小一个,可怜兮兮的,看着就像是被遗弃的东西。
陆淮安俯身去拿手机的时候,余光略过泳池的角落,没有多停留一秒。
看了看时间,对顾邵之说,“你先去换衣服,我再游两圈。”
“嗯,外面等你,”顾邵之点了点头,把半湿的毛巾搭在脖子上,迈开长腿走出泳池。
陆淮安淡漠的视线扫了一圈后,无论是在岸上,还是在水里的吃瓜群众,都如梦初醒,该干什么干什么,仿佛这里不曾发生任何事情。
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几分钟后,那些学生很自觉地前前后后离开,泳池里只剩陆淮安一个人。
他游了两个来回后,在水里憋气憋,似乎是在跟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做某种无形的斗争。
很久很久才浮出水面,并且……捡起了水面上的礼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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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不是爱哭的人,难过归难过,但掉眼泪显得很矫情。
她似乎是知道陆淮安不会追出来,所以拐过转角后,就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等晚夏,一边自我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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