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没那么傻,能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不那么美丽,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空气里已经有刀光剑影的苗头。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
沈唯一人不在,也看不见,真是委屈为她出头的顾邵之了。
车门没有落锁,林初下车之后,刚关上车门,这辆黑色的宾利就‘噌’的一下开离了路口,激起的灰尘呛得林初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林初也顾不得发脾气,小跑到陆淮安面前,两只手缠上他的手臂,甜甜的问,“老公,你是来陪我的吗?”
昨天领的证,所以这声老公名正言顺。
“可是我都已经试完了,店员应该已经包好准备送去我家,如果你想提前看看我穿婚纱的样子,那你送我回家吧,我在房间里换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陆淮安看着林初娇俏动人的脸蛋,面无表情的把她从怀里拉了出去,嗓音淡淡,“我不是来陪你的。”
林初显然不信。
毕竟他是个万年冰块,是不会承认的。
手指绕着长发,姿态慵懒随意,似笑非笑的说,“那真是好巧哦。”
“约的客户在前面的茶馆,看见了?”
男人甚至都不想抬抬手指给她看,只是微微扬了扬下颚,林初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家古色古香的茶馆。
而且陆军就跟在他后面,不是工作,他身边不会带人。
她再一次自作多情了,撇着嘴小声抱怨,“明天都要结婚了,今天还谈生意啊……”
真是没情调的很,都不会说句好听的话吗?
长得漂亮的女孩,就算是抱怨那也是美的。
林初微微低着头,像是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更像是小女人撒娇的情态。
“专家预测世界末日也许明天就来了,你还不是照样要吃饭睡觉?”
原本陆淮安想说的,是这一句:【陆家欠着巨额债务,我不工作拿什么还?】
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变了样。
但依然不怎么好听。
林初被堵的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淮安毫不留恋的离开。
大概十分钟后,在婚纱店里已经看完一本杂志的晚夏走了出来,林初还跟着望夫石似的站在原地。
“顾邵之来找你说教的?”
晚夏对顾氏新上任的总裁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除了那张还算是能看的脸之外,其他都不足以给晚夏留下深刻的印象。
毕竟他很早出国念书,在安城的时间少之又少。
偶尔几次碰面,都类似于今天这种,互相都不会在彼此的视线里多待一秒钟。
除了陆淮安之外,林初完全不care别人怎么看她,顾邵之也不是特例。
挽着晚夏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不准确,可能是来替心上人抱不平的。”
晚夏随口问了一句,“心上人?”
她所有的秘密,都是关于纪桓的,其它任何人的八卦她不会关心。
但林初没有这么说。
“沈唯一啊,我抢了她的未婚夫,她却拿我没有任何办法,估计是伤心死了,顾邵之心疼了吧。”
“哦,这样啊,”晚夏确实不关心,“沈唯一不伤心,那你就得伤心,人都是自私的,你没有错。”
林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晚夏,笑的不怀好意。
“啧啧啧,晚晚,我发现你最近说话跟江慕周有点像诶,我都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结果最好的朋友还单身,不行不行,这样不好,要不你们俩凑一对吧?用你的仙女气质解救他瞎了的双眼,那样我也能少交一份份子钱。”
“……”
晚夏也是无语了。
----
婚礼。
怎么说呢。
愿望视线的这一天,林初竟然有些恍惚,她想,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
房间里围满了人,给她化妆,帮她整理婚纱……等等,事情很繁杂,但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坐在镜子前,看着林宗钧站在椅子背后慢慢的梳理她柔软的长发,“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四梳儿孙满堂……”
是西式婚礼,她穿的也不是中国特色的红绸嫁衣。
但这样的话语,并不显得违和。
年轻的小姑娘盘起长发,在这一瞬间忽然成熟,不再是蹦蹦跳跳的小霸王,而是要嫁作他人妇。
从此,她的人生都跟那个男人紧密相关。
林初站在父亲面前,提着摇曳的裙摆,笑语盈盈的问,“爸,我今天漂亮吗?”
她是真的开心,由心而发。
“嗯,跟你妈妈一样漂亮,”林宗钧慈爱的笑着,接过佣人递来的头纱,细心的给女儿带上。
小初,愿你笑脸永不褪色,愿你永无绝路,愿你百岁无忧。
……
欧式风格的礼堂,只坐着几十个人。
基本上都是林家和陆家的亲属,再加上林初的几个朋友。
陆淮安唯一的好兄弟顾邵之没来,位置是空着的,沈唯一坐在陆母宋静媛身边,低着头,旁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白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都是美的。
在场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粉丝数量在同期出道的艺人们当中是最多的,但在豪门贵族眼里,明星就是陪笑的,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多看几眼的地方。
除了年轻一辈的公子哥们,余光会时不时往她身上瞟,其它所人都在等待新娘子的出现。
临近婚礼开始之前,沈唯一低声对宋静媛说,“阿姨,我忽然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趟洗手间。”
“很难受吗?”宋静媛握着她冰凉的手,关心的说道,“我陪你去吧。”
沈唯一寡淡的小脸扯出笑意,柔声说,“不用了阿姨,生理期痛经而已,不严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宋静媛这些日子,没有一天睡的安稳,是因为她违背了诺言,良心不安。
如果没有那场金融风暴,陆家的儿媳妇就只能是沈唯一,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其它人替代这个位置。
包括小初,她在好几年前,就已经透露是唯一跟淮安之间是有婚约的,意思虽然隐晦,但聪明的孩子会明白。
可是人生有很多无奈,谁也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宋静媛看着沈唯一的目光,充满了悲悯的歉意,“唯一啊,对不起。”
沈唯一已经记不清,这些天陆氏夫妇到底对她说过多少次‘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陆母宋静媛善良慈爱,对给她许诺却又打破这件事觉得抱歉不难理解,但陆父陆正茂是军人出身,骨子的刚硬和果断比一般人都要强烈,怎么也会这样呢?
她是佣人的女儿,母亲去世后,陆家给她庇护,给她良好的生活环境,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感激涕零的人应该是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糖炒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