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的夕阳,都没有她的笑容好看。
遥远的记忆划破封锁,一点一点渗透出来。
陆淮安闭了闭眼,让那些鲜活的画面归于平静,直至被黑暗覆盖。
睡衣都放在横隔里,他随手拿了最上面的一件,抖开的时候,俊脸瞬间就黑了。
扔在床尾,重新拿了一件。
迈步走到浴室,推开门,也不说话,直接扔了进去,正好盖在林初的脑袋上。
“嘭!”
门被摔上的声音。
林初愣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搞明白陆淮安这是在发什么疯。
她什么都么做,只看见他的胳膊伸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迎面扔过来的睡衣砸了个正着。
男人心,海底针。
更何况还是极品天蝎男陆淮安。
最真实的情绪都被掩藏的滴水不漏,如果他没有可以留着缝缝角角,谁都不可能窥探一丝一毫。
林初用最快的速度穿好睡衣,把头发吹到半干后,拉开了浴室的门。
原本浑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陆淮安也换上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散散的拢着,靠着沙发,长腿交叠而坐。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频率缓而慢,制造出的声响却清晰可闻。
莫名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林初忽然就怂了,不自然的咽了口口水,低声问道,“我、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大晚上的摔什么门……
陆淮安看着刚出浴的女孩,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可口的美味,浴室里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渐渐蔓延过来,萦绕在鼻息前。
即使两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陆淮安似乎也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黑眸沉静,往床尾看了一眼,再重新回到女孩红润的小脸,然后又看向床尾。
似笑非笑的开口,“林初,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最后四个字,格外的意味深长。
这显然不是表扬,而是讽刺,还是毫不掩饰的那种。
不明所以的林初顺着男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苍天啊!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迅速跑过去,把那一团黑色的东西藏到背后。
皮肤在一秒钟之内迅速升温,涨得通红,不止是脸颊,连着脖子,锁骨那一片。
语无伦次的解释,“那个……额……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这不是我的,不是,这是我的,但不是我买的……”
她的舌头好像捋不直了。
“是你的,但不是你买的,”陆淮安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这句话。
黑眸底层的暗色渐渐蔓延开来,有要溢出眼眶的趋势。
棱角分明的五官讳莫如深,唇角勾起的弧度浸着冷冽的气息,嗓音淡漠,“所以,你的意思是,这套黑色蕾丝情/趣睡衣是别人送给你的?”
在这之前,林初一直都想看看笑着的陆淮安是什么样。
现在她知道了,陆淮安笑比不笑的时候要更加的可怕。
他口中的‘情/趣睡衣’,确实是那么回事。
设计大胆,半透明的布料,该遮住的地方都没有发挥一个睡衣的本分,不该露的全都露了,若隐若现的诱惑,性感的不得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色欲熏心偷偷买的。
完全没有跟男人对视的气场,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一会儿往左看,一会儿往右看。
就连踩着地毯上的脚趾,都不自觉的蠕动。
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是、是、是江慕周给我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穿着它色诱你的想法,你相信我……”
话到最后,未说完就没声了。
几天前,江慕周那贱人神神秘秘的塞给了她一个盒子,说是新婚礼物,必须得在婚礼当晚拆。
在陆淮安洗澡的时候,她整理林家的佣人送过来的行李,在箱子里发现。
本来都已经忘了,但人都有好奇心。
拆开的那一刻,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哦不,是恨不得把江慕周剁成肉酱。
又害羞又嫌弃,也没怎么思考就扔进了衣柜,把柜门挂好后,还踹了一脚。
结果谁能想到,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坑埋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慕、周……
手指敲打着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陆淮安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女孩,瞳孔隐隐泛着骇人的寒气。
削薄的唇间溢出一声冷笑,“连这种东西都要江慕周给你买,还费尽心机嫁给我干什么,直接跟他过不是更好。”
完蛋。
林初憋屈的想哭,她上辈子可能是挖了江慕周的祖坟。
藏在背后的情/趣睡衣,此时就跟块烧得通红的木炭似的,拿在手里烫手,扔了又会显得更加可疑,搞不好会烧了一整栋别墅。
脑袋都快低到脚背了,一小步一小步往前蹭。
委屈的解释,“不是啊啊,他说如果新婚夜我独守空房会很可怜,让我穿着那什么你来着……”
江慕周的原话更加的欠抽,她已经触动了龙角,当然不敢再造次。
林初试探着抬起头看他,冰块脸不止一点点冷淡,还黑的跟包公似的。
显然她又说错话了。
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我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对不对!所以义正言辞的拒绝并且还让他滚蛋了。”
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竖起三根手指作出发誓的模样,“我明天就拿去扔掉,你以后再也不会看到这种辣眼睛的东西了。”
随她怎么说,嗓子都要冒烟了,可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就是没有一丁点反应。
林初有点渴,她准备下楼喝口水回来再继续的时候,陆淮安开口说话了。
“既然都已经买了,而且你也收了,如果扔掉岂不是会辜负你‘朋友’的一番好意?”
平淡无波,林初听不出有任何暗示性的意思。
同男人沉静的视线对上,无辜的眨巴着眼睛,“那你想怎么办嘛……”
难道要她吃掉吗?
陆淮安淡漠的看着女孩故意做出来可怜兮兮的脸蛋,黑眸里的暗色极为隐晦。
淡淡的道,“你那么听江慕周的话,就应该按照他的意思做全套,换上那件情/趣睡衣,然后勾引我。”
???
如果陆淮安的神情或者嗓音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恶劣,林初都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
可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他明明是一副高冷禁/欲的男神形象,嘴里说的却是能让人浮想联翩的下流话。
好像对他来说,【换上情/趣睡衣,勾引我】就跟【把茶拿过来,递给我】一样普通寻常。
林初的脸蛋已经不足以用红来形容了,血液似乎都要从血管里涌出来,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手指颤抖的指着淡定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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