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都不想再见到你。
如果我不幸死在了手术台上
希望你久累成疾药石无医,因为思念我。
希望你肝肠寸断死于非命,因为辜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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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不是医院的手术室。
“小初你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低沉温润的嗓音响在耳畔。
林初恍惚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她怔怔的看着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男人,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江、江大哥?”
从江弋琛离开安城到现在,已经有了大半年的时间。
就像他上一次回来一样,出现的场合让林初怎么都想象不到。
外面的天空蒙蒙亮,江弋琛身上穿着的是舒适的家居服,黑色的短发略微有些凌乱,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他倒了杯水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林初的目光里有久别重逢的笑意。
“嗯,是我。”
林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陌生的让她根本判断不出这里是是什么地方。
低声喃喃问道,“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为什么……”
江弋琛拿了个枕头垫在女孩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一些,然后才把杯子递给她。
“我刚好在医院,这里是我家,你的衣服是佣人换的,”低沉的嗓音里浸了几分责怪,“女孩的身体是多么娇贵,小初,你怎么那么傻?孩子是无辜的,他在你的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
林初躺在手术台上,麻药起作用的时候,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无形的疼痛,绞得她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竟生生疼的昏迷了过去。
所以,林初不知道江弋琛在她踏进医院的那一刻,就已经看到她了。
温热感透过玻璃杯传到手心,林初寡淡的小脸低垂着,目光清淡。
低声说,“我知道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要陆家的人把泼到父亲身上的脏水洗干净,就得拿出点什么来交换,落魄千金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
母子连心,谁都不会愿意把天使的生命结束在手术台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江弋琛既然有手段能把林初悄无声息的从医院带回来,就不可能对守在手术室外的那名男子的意图完全不了解。
温和的眼眸呈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宛如冬日里的温泉,“抱歉,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就会慢慢明白,当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别人帮忙是好意,袖手旁观是本分。
林初虽然跟江弋琛认识了很久很久,但也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而已,‘抱歉’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意义她不懂,或者说,是不想懂。
她抬起头,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毫无预兆的问出口,“有人说,江家的事,是你做的。”
【母亲含恨而终,潜藏蛰伏的儿子终于找到机会,干净利落的把亲生父亲送进了监狱。】
江家出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这么猜测的。
从那天过后,林初再也没有见过江慕周,他仿佛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音讯。
江弋琛摸了摸女孩的长发,没有任何生气或者被触及底线的表现,唇角反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讳莫如深。
嗓音温和的问,“你觉得是我吗?”
江家的仇人数都数不清,老实说,这样的怀疑毫无根据,但……如果有人能拿到江家犯事涉黑涉法的证据,江家早就已经跨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林初的声音毫无起伏,“江慕周是无辜的,你抢了他喜欢的乔安,然后又毁了他的家。”
她的朋友,除了许秋白别无他样,剩下的两个都已经千疮百孔。
过去的年月得到的太多,失去的那天,来得就像能吞没世界的狂风骤雨。
江弋琛笑了笑,并不否认,“还早,你再睡一会儿,等佣人做好了早餐,我再来叫你。”
他给林初盖好了被子,然后关了灯。
走出门之前,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几句。
“小初,你肚子的生命还在,但陆家的人以为已经没有了,所以你不要想着做傻事,陆淮安在找你,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住着。”
门被关上。
林初耳边一直重复回荡着江弋琛的话。
他说,孩子还在……
他说,陆淮安在找她……
手机不在身边,她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天,陆淮安在她手里又栽了一次,就算是安眠药的药性再厉害,他也应该早就醒了。
找她干什么呢?
难道,觉得她还能心无旁骛的待在他身边?
还是说,觉得对她的‘报复’还不够,想要把她困在那栋公寓里慢慢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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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在江弋琛家里待了一个星期。
她的身体慢慢好了些,阴沉沉的天气也放了晴,肆虐的暴风雨归于平静,这座城市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小初,你想离开这里吗?”
林初的视线落在阳台外的那棵梧桐树上,恍惚清淡。
她听到江弋琛的话,寡淡的眼睛有了些许光亮,回头看向靠在栏杆的男人,声音很低,“可以吗?”
江弋琛笑了笑,“嗯,可以。”
林初有些茫然,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世界很大,可是没有她的家。
没有林爸爸的城市,也就没有了让她留恋的不舍,她到了哪里都是在流浪,但也好过继续留着这座空城里。
人要做一场噩梦,才能从梦中醒来。
她醒了,世界也倒塌了。
江弋琛迈步走进,看着女孩的目光,仿佛沉着星辰和大海,“跟我走,我会护你一世无忧。”
【小初,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正文 340.【伤心童话】若有岁月可回首(九)
陆家老宅。
所有的佣人都在院子里,一扇门将里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客厅里,陆淮安欣长挺拔的身体立在羊绒地毯上,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很淡。
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戾气,黑眸里绞着蚀骨的暗色,仿佛能将世间万物吞噬。
他看着陆正茂,淡漠的嗓音如寒冬腊月般冰冷,“林初呢?”
陆正茂喝着茶,威严的面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淡淡的开口,“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去哪里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果然,他的决定没有错。
如果他没有提前做准备,林初迟早会毁了他的儿子,毁了这个已经不再完整的家。
陆淮安薄唇微抿,俊脸绷得极为阴晦,“跟她结婚的人是我,其他人没有资格干涉我们的婚姻。”
她用同样的手段算计了他两次。
一次是不计后果挤进他的生命,而这一次,是心寂荒凉的逃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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