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小心翼翼地建议:“如果老师愿意给个面子,给赵楠一点时间的话,我愿意留下来,监督他重新领一张试卷,把缺的页重新答一遍,可以吗?”
“这不行,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薄云着急说:“为什么不行呢?假如他答得出来,不就证明他的清白了吗?”
“可是,考场记录表我们已经填好,不能涂改的。”
辅导员忙圆场:“这个好办,我有电子版,马上去打印一份新的。”
三个监考凑在一起商量几句,辅导员虽然只是几层行政人员,但在N大是学生和老师之间沟通的桥梁,很多事都得依仗他们,说话是颇有分量的,他既然这么建议,老师们不得不妥协。于是让薄云跑腿去重打一份空白的考场记录表,辅导员和三个监考守着赵楠写最后一页,他只有二十分钟,简直是争分夺秒,奋笔疾书,额头上全是汗。
薄云跑回行政楼办公室打印表格,再跑回考场,一路冷风嗖嗖,肺都要炸了。
幸好,赵楠在限定时间内,把最后一页答完交上去,主监考略看了一下,虽然字迹潦草,答得不算完美,但及格是绰绰有余,咬咬牙,认了。
监考老师黑着脸离开,赵楠和薄云松一口气,辅导员却拉下脸来。
“你们俩先别走。”
赵楠心里咯噔一下,惨了,这下连累薄云。
辅导员看看薄云,又看看赵楠,直接问:“你们俩在谈恋爱吗?”
“啊?”俩人都傻了,矢口否认。
辅导员又气又笑,问薄云:“那你搞得好像要挨处分的是你一样,眼睛都急得通红?你知不知道得罪老师是捅了大篓子?平常你谨言慎行,说话轻言细语的,我看你今天跟监考对峙,真是胆大包天。”
薄云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看着脚尖沾的一点泥,大气都不敢出。
赵楠是男生,有担当,挺一挺胸膛说:“王老师,这事儿不怪薄云,是我找不到您,没法子才把她叫来的,监考逼我签字认罪,我我急得昏头,只想找个人来替我说说话,证明我是清白的。”
辅导员哑然失笑:“薄云又不是监控摄像,她能替你主持公道吗?算啦,你们真的还太嫩,这种事情不能硬碰硬,得注意方式方法。赵楠,你皮绷紧一点,好好学习,你要是前几名,老师都认得你相信你,就不会觉得你有**的嫌疑。”
辅导员看薄云的样子,本想数落几句,又念及她是那个大名人大富豪宁致远打过招呼、李院长经常亲自垂询的“关系户”,不好对她太苛刻。忍一忍只好作罢,叮嘱一句:“你们俩好自为之,别仗着是学生干部就梗着脖子说话,有的老师最反感就是你们这样的干部,自以为了解学校的门道,不服管教,老跟他们唱反调。”
俩人这才知道后怕,点头如捣蒜,等辅导员离开,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赵楠和薄云背上包往回走,赵楠很内疚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蹚浑水。”
“不要紧的,本来这些教务上的事情,确实是我职责所在。”
“跟你没关系的,真的,薄云,我很感激你这么仗义。第一时间除了辅导员,我觉得能帮我的就是你,我没看错人。”
薄云抬头,莞尔一笑,赵楠觉得她的笑容简直比冬日暖阳还要灿烂,一直照得他心里透亮。他真想抱抱她,亲亲她。
“那你请我吃饭吧,就当感谢。我觉得好饿,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老师对着干,幸好我不是工商管理系的,得罪了就得罪吧,他们应该不会找我麻烦。”
赵楠挠挠头:“靠,我死定了,下学期还有这个老师的课,他肯定盯死我。”
“那你就好好上课,认真写作业呗,抢着坐第一排。”
“我?我一向是溜边缩在后面的,我要是坐第一排,室友们肯定以为我吃错药。”
薄云嗔道:“我上课就喜欢坐第一排,怎么,你是讽刺我吗?”
赵楠忙补救:“不是,你成绩好长得又漂亮,美其名曰学霸。我这种黑炭一样的傻大个,成绩又马马虎虎,巴巴地跑去第一排,人家会觉得我装X。”
二人一路拌嘴,到食堂吃饭。临走,赵楠鼓起勇气,抓住薄云的手,硬把那个刻着字母B的U盘塞给她:“反正圣诞元旦都过了,这不算礼物,你就当我谢谢你帮忙吧。”
薄云没推,笑说:“原来我顶着杀头的危险跑去救你,就值个U盘?好吧,都刻了字,你也不能送别人,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赵楠笑起来,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我欠你人情,以后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第四卷:云开 226、一波又起
薄云心里憋得慌,当天晚上就把赵楠的事告诉宿舍姐妹,顾情反应最激烈,抱着薄云狠狠揉乱她的头发。
“你真是胆大包天,敢跟监考老师吵架?就算不是我们系的老师,人家可记住你薄云的大名了!”
“那怎么办呢,赵楠那么大高个儿,打球撞得皮破血流都不掉眼泪的人,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当然得护着他,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后来他都又把卷子写一遍,都答出来了,你看,我没信错人。”
黄婉婉最是单纯天真,她想的是别的:“薄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下你可收了条死心塌地的忠犬,以后你就是叫赵楠天天给你买饭占座位,差遣他半夜给你买夜宵,他都愿意!”
薄云笑说:“我可没那么变态,又不是图他报答我才跑去救场的,假如你们任何一个遇到这种事,我都会挺你们!”
周雨婷抱着薄云亲了一口:“小云的心地最好啦,好人会有好报的。”
薄云朝天拜了一拜:“托你吉言,但愿这学期考试不挂科。”
顾情笑:“60分及格才1.0的绩点,2.0才拿学位,你4.0的学霸就别假模假样啦!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四个人都笑起来,薄云由衷地说:“这学期的羽毛球已经让我脱了层皮,我好怕体育课挂科,听说下学期要开跆拳道和游泳,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抽中。”
赵楠回到宿舍,添油加醋把今天的事大肆渲染,把薄云十万火急赶来的场面描述得好比女侠降临,主持正义。男生在痛骂监考老师没人Xing的同时,酸溜溜地说:“赵楠,有本事啊,能让人家小姑娘替你出头挡刀子,她喜欢你吧?”
赵楠像被戳了一针的皮球,泄了气:“薄云只是讲义气,她要是喜欢我,我做梦都会笑醒。”
这些天,薄云每天都偷偷去瀚海名居上自习,小区附近很多小馆子,吃饭问题好解决。她每次去都带一点东西,把宿舍的物品蚂蚁搬家一样挪过去,再零零碎碎地放到柜子里,书桌上。她已经跟辅导员打了报告,说下学期走读,辅导员没多问立刻同意。很快就要住在这里,她心里喜滋滋的,这是她的“家”,文致远给她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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