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敛着,还是收了电话走过去。
手刚伸过去要帮她倒水,她已经把杯子缩了回去,声音有些弱:“没关系,我自己来。”
他总是那么照顾她,但被那么照顾着,她反而难受。
宫池奕依旧站在那儿,微蹙眉看着她。
想起昨晚的事,也只是启唇:“先去吃早餐。”
她很顺从的点头,“好。”
然后就转身往餐厅走。
宫池奕站在身后又皱了皱眉。
在她准备坐下时给她拉了椅子,习惯的要帮她盛粥,她又接了过去,“我自己来吧。”
这次他没有妥协,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嗓音起伏不大:“尽量喝完。”
吻安没说什么,但是也按着他的意思,一碗粥喝得只剩两口,实在喝不下去,放下碗:“我不吃了,你可以走了,不用陪我。”
宫池奕坐在原地,看着她的情绪。
又看了一旁的白嫂,忽然起身,直接把她抱起来,转身出了餐厅,又径直上楼。
以为他要做什么,但是没有,也没说话。
吻安只好看了他,“去医院吗?”
他自然就想到了她说要去做掉的事,脸色一下子沉了不少,“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看着他,“这明明应该是我问你。”
他蹙着眉,“昨晚是不是没睡?”
吻安抬头,“你没回来,是么?”
在一个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总是夜不归宿,实在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宫池奕有些道不明的神色,“你想让我怎么做?对你好也不行,非要我质疑你才会好受?”
“好么?”她看着他,又自顾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就是好得很公式化。
转手吻安拿了旁边放着的外套。
宫池奕立刻紧了神色,以为她要去医院,“做什么?”
吻安只是笑了笑,“我想出去走走,闷在家里很难受。”
但是他不准,拿走她的外套。
她看了他的脸,也不知道怎么就倔上了,固执的要把外套拿过来。
最后演变成了单纯的非要那一件外套,外套被扯在两人之间,她又一下子没抓稳,骤然就往后倒。
哪怕后边是床,宫池奕脸色也瞬间就转为僵硬的青灰,长臂急速伸过去想把她捞住。
可是没能成功。
她就直接落在了床上,有一会儿没动静。
“安安!”男人低低的嗓音,“怎么了?”
吻安睁着眼,看着他悬在上方的焦急。
他问了不知道多少遍“是不是摔到了?”,她才终于缓缓开口:“我没事。”
然后坐了起来,目光看向落在床边地上的外套,伸手要去拿。
下一秒,却被他猛然捉了手,“你还想折腾什么!”
吻安抬头,看到他黑压压的脸板在面前。
这一次,她只是单纯的想去拿外套。
但他根本不打算听她说什么,扣过她的脑袋,猛然就吻了下来。
力道不至于把她弄疼,但却很重,也不顾她的拧眉挣扎,舌尖强势的长驱直入。
她挣扎得累了,干脆不再动弹,直到一个吻浑浑噩噩,竟然迁出了心酸。
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吻她了。
不是感觉,是真的。
☆、146、三个月过了就可以
许久,他补在吻,也没有离开她,手臂揽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他的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这些天,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状态,只是有时候她看不见,她看见的时间,他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照顾她。
许久,他终于低低的开口:“……安安。”
她不语,安静的低眉阖眸任由他拥着,等着下文。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放低视线,也握了她的脸,声音显得很沉,很缓,“别跟我吵架……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容易波动。这样你不舒服,我也不好受。”
“因为不想跟我吵架,所以你总是不回来?不睡卧室?”吻安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这算什么理由?难道我会闲来无事非要跟你吵吗。”
他略微蹙眉,低低的看着她,“你真的想听实话?”
这样定定的问话,不免让她胸口紧了紧,却也傲人看着他,“我顾吻安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不管你会说什么,我都有准备。”
这么大义凛然,倒让宫池奕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那么严重。”
吻安看了他,又退出他的怀抱,很认真的道:“你说吧。”
就他最近的状态,说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想。
也许是怕她听了不安,又或者是防止她没听完就忽然离开,宫池奕伸手握了她。
她靠座床头,他坐在床边,他要稍微低眉才能见到她垂下去的眼睫。
吻安虽然做了准备,也还是皱了眉。
他说:“身为男人,我是介意的。但不想让你受委屈,不想刺激你,又不想一副伪装的骗你……”
“所以你想方设法不回来,见了我又像按照公式一样照顾我,这样我就不委屈了吗?”吻安皱着眉,“我说过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信我?我也说了如果你不想,那就不要!”
男人浓眉微捻,“你看,我但凡再直接一些,你早偷偷去医院了。”
他说他介意的时候,她就觉得一根针扎在心上,不是很疼,却梗在那儿。
“直截了当的做了,总比让你温水煮青蛙来得好。”她柔唇有些凉了。
宫池奕紧了紧她的手,“你听我说完。”
天色已经暗下来,有那么会儿,他沉默着,看着她。
片刻,才道:“我介意,但并非不信你。”
他看着她,“郁景庭当初,比我了解你的喜好,比我清楚你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这都不要紧,他却能一字不差的告诉我,关于你的纹身,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质问你,可你现在身体……”
“我没有!”吻安听到这里,不待他说完,柔眉结在一起。
郁景庭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纹身?
宫池奕略微动了动嘴角,只是笑意几不可闻,握着她的手,“我知道孩子是我的。”
吻安不肯,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说了,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还心里存疑,我不愿受这样的质疑和委屈。”
可她的确也没办法拿出什么证据,谁知道郁景庭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纹身的?
他再一次略微的无奈:“你看,这些话,如果我当时说了,我们会是什么局面?”
“现在有区别么?”吻安心里很痛,他居然不信她。
可下一瞬,他坐得近了,低低的道:“有。……区别当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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