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安放下咖啡,低眉看了腕表,抬眸,“我是聪明,所以你要告诉我几十年的争斗还延续到今天?”
显然也没有任何意义,四大家族早就定位了。
梁冰皱起眉,看着她的轻快,“顾吻安,你就没发现么?除了宫池家,古家现在死绝了,你顾家也只剩你一个女人,还被宫池奕困得牢牢的?非要我说到宫池奕从一开始做的一切,靠近你、追求你都是为了引出你爸,弄死你爸引出古瑛,把两家清理干净,好让宫池家后顾无忧,你才听得懂?”
吻安柔唇微抿,片刻,笑了笑。
看着梁冰,眼尾微微侧向窗外,语调清雅,“听起来,梁小姐真是为我着想,给我指明敌人?”
然后转过头来,略微讥诮,“怕我夺得你分文不剩,对我示好么?”
梁冰愣了愣,没想到她对宫池奕这么坚定,也没想她心理防线这么硬。
冷然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我,终有一天你会尝到恶果,我的确也巴不得弄死你,去威胁宫池奕,但在此之前,必须把账清了,我的孩子是你亲手杀了的。”
吻安手里的杯子紧了紧,又觉得好笑,“真是巧,我怎么流产的你最清楚。”
说完话,她已经从座位起身。
坐在车里,她没启动,就安静的坐着。
理着那些话。
梁冰说得很清楚,可她脑子里却有些乱。
妈妈当年出事是旧派所谓,那么后来顾家再出事、直到爷爷去世呢?
她不信梁冰的话,去了省图书馆,在古旧的报纸堆里翻了许久。
在她记忆力,仓城从来没有古家。
可报纸上的确能寻到蛛丝马迹,也只是蛛丝马迹,她便不再看了。
回到香堤岸,她像以往一样坐在窗户边看书。
也许是出神了,没留意到他的车声,回神时他已经从身后拥了她,“还以为你睡着了。”
低低的嗓音就在耳边,和以往一样的温存。
她放下书,淡淡的笑,“回来这么早?”
最近都回来得早,好像真的怕她无聊,又或者怕她跑了?
这让他想到荣京那晚,他过分的紧张。
“事情不多。”他低低的俯身,薄唇若即若离,抬手别好她的发。
只是指尖留恋着握着她的脸,薄唇也从蜻蜓点水成了结结实实的吻,手臂稳稳勾着她纤腰。
旁边刚放下的书被碰掉了地上。
吻安皱了一下眉,他却不让分神,干脆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书桌上。
亲吻停了片刻,男人低眉凝着她,“等我从伦敦回来就办婚礼,嗯?”
她微微仰脸,被吻得脑子有些浑噩,轻轻眯着眼,“你很急?”
他吻下来,很专注,舌尖缱绻深入,转而嗓音呢喃,“怕你跑了。”
吻安闭着眼,笑了笑。
他已经撤掉领带,解着衬衫纽扣,反手褪去衣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她越是好笑,都该吃腻了,他却每每乐此不疲,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
“唔……你吃药了么?”美眸费力的睁开一条缝。
男人低低的笑自喉咙溢出,“冲锋陷阵了才问?”然后吻着她给了肯定答案,让她放了心。
好一顿折腾。
吃饭的时候,吻安累得连筷子都不想拿。
对面的男人勾了勾唇角,从那边走过去,堂而皇之的抢了她的座位又像以前那么抱着她吃饭。
吻安看了他,说了句:“我觉得,你挺宠我。”
男人几不可闻的挑眉,“不宠你,宠谁你乐意?”
她抿唇,“发自内心的么?”
他已经不怀好意的凑向她,“有作假?哪一次没有真枪实弹?”
吻安无奈的看了他,还是吃饭吧。
她吃完想走也不让走,一直坐在他怀里,知道他把她抱到楼上,她才皱了皱眉,“吃完脚都不沾地,会变胖。”
他低眉,恩赦一般,“今天天气不错,可以出去走走。”
她浅笑着亲了他的下巴。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吻安也不去查梁冰说了的那些话,也不问他,她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有空了,就接两个郁景庭的电话谈谈遗产案。
正式谈遗产的事之前晚晚已经回来了,自然是见晚晚为重。
晚晚不让她去机场接,她还是去了,开着宫池奕送的车。
北云晚一出来就看到了她——香车美人,没有比她更招眼的了。
吻安看到她,却皱了皱眉,“怎么感觉你瘦了?”
而且瘦的很明显,虽然依旧很美,却少了一股子从前的味道。
北云晚只淡淡一笑,看向她,“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上了车,北云晚显得有些累,靠在座位上,看了她,又看了她的肚子,“这都四个多月了吧?还这么小?”
吻安脸色僵了僵,有一会儿没说话。
北云晚本没多想,可她这样的沉默,忽然让她从做事坐起来,盯着她,“吻安……”
吻安笑了笑,“嗯,没了。”
北云晚脸上僵了。
这样的僵硬一直持续到她租住的小公寓,一句话都没敢再问。
直到进了门,北云晚终于看了她,“怎么回事?”
而后脸色冷了冷,“别告诉我是梁冰。”
吻安依旧只是淡笑,默认。
她笑着,北云晚却忽然红了眼,“你就这么忍了?”
吻安笑着,“没有啊,还没到时候,没想好怎么弄。”
“这还用想吗!”北云晚盯着她,片刻冷不丁一句:“算我一个行么?”
什么?
吻安没反应过来。
“我也是受害者。”北云晚没有表情。
梁冰毁的,又岂止是她的清白?
说起这个,吻安不打算谈自己的事,因为无可挽回,可晚晚不一样,“既然你和聿峥真的发生了,你甘心就这样没有结果?”
北云晚笑了笑,“我这次,的确是回来找他的。”
这多少让吻安松了一口气,“想通了?”
可北云晚笑得有些勉强,不是她想通了,是她迫不得已。
但是过多的,她不愿谈,只道:“北云馥给我打过电话,听起来很激动,大概是知道我要回来吧。”
“男人对自己碰过的女人,多少会有些愧疚?”北云晚嘴角扯了扯,“她怕聿峥真的被我拐了。”
那天北云馥电话里的确很激动,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北云晚,我求你要点脸!既然没脸面对媒体,也不敢跟他父母道个歉,你回来做什么?!”
她说:“哪怕聿峥真的不愿要我,我也绝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
北云晚实在不明白她的心里,是觉得她玷污她的朋友聿峥?
还是她非要有男人做备胎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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