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嚅了嚅,“救救我孩子……”
孩子不能有事,她怀了他将近九个月。
虽然刚开始,有过想打掉他的念头,但后来,她是真心爱着他的。
第一次胎动,她喜极而泣。
第一次胎心,她热泪盈眶
第一次四维,她掩面而泣。
她对孩子说,她是个新手妈妈,但她会用余下的生命和精力,好好疼爱他。
她不能失去他。
在容瑾言失踪,找不到他的那些日子。
在容瑾言失忆,找不回他的那些日子。
是她的孩子,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日日夜夜。
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怀着这个孩子,她并没有太多开心的情绪,大部分时候,带给他的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
比如感情上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又比如亲情上的事,影响了她的心情。
她不开心,孩子是能感受得到的。
今天,她得知了容瑾言有儿子,还要用她孩子的脐带血去救人,她内心,震惊又巨痛。
人生感觉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和痛苦。
她不该情绪那么激动,那么失控的,她影响到了她的孩子。
是她对不起他!
容瑾言看着怀里睫毛轻轻。颤抖,面色惨白,额头血水不断滑落的女人,身心俱震,心脏骤停,“初初,初初……”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刻眼里全都是心急如焚的慌乱和惶恐,抱着她飞奔着上了车。
他将她放到后座,手脚僵硬冰凉的绕到驾驶座,一边打电话给医院,一边启动引擎。
……
宁初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剧痛一阵接一阵如潮水般朝她袭卷而来。
整个人仿佛在十八层地狱受煎熬一样。
她满头大汗,天旋地转,每一次呼吸,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楚。
缓缓睁开眼睛,手术灯照得她眼睛刺疼,耳边是女医生严肃的话语。
“宁小姐,现在你羊。水破了,胎盘剥离,无论是顺产还是剖。腹,对你都有一定危险……”
第624章 让他滚!
宁初浑身都在发颤,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
额头,脸庞,脖颈上全都是冷汗。
一波波的剧痛,让她如同承受着绞刑之苦。
嚅了嚅苍白的唇,她有气无力的开口,“医生,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如果要用她的命,换孩子的命,都没有关系。
“我要顺产,我自己能生……”宁初艰难的开口。
医生看着一边说话,泪水一边往眼角流淌的宁初,微微蹙了下眉头,“你放心,我们会尽力。你先不要说话了,听我的安排,吸气、憋气、用力……”
宁初闭上眼睛,脑袋里放空自己,按着医生的吩咐,慢慢地吸气。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跑进来,“付医生,产妇的男朋友想进来……”
护士话还没说完,宁初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一次激动起来,虚弱却又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让他滚!”
医生连忙按抚宁初的情绪,“我们不让他进来,你不能激动。”
宁初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着。
腹部阵阵的剧痛,像是有人拿着把刀,狠狠的刺着。
虽然按照医生的步骤,但宁初还是越来越痛。
她好像撑不下去了。
“宁小姐,这个时候你不能昏过去,想想你的孩子,用力,再用力——”
宁初脸色惨白,汗水密布,生不如死。
太痛了!
真的太痛了!
宁初的喉咙都快要叫破了,整个人疲惫、痛苦不堪,可是为了孩子,她只能咬牙拼命的撑下去。
但是——
“付医生,刚调取到孕妇产检资料,胎儿脐带绕颈,胎位不正,无法顺产。”
……
换上无菌服的容瑾言想进去陪着宁初,但是却听到她一句,让他滚。
他幽沉的眸子,一点一点灰暗下去,仿佛失去了光彩,黯淡如死灰。
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久久无法动弹。
手术室大门被护士关上的一瞬,他听到她痛苦又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他太阳穴抽抽一痛,心脏不断收紧再收紧,仿佛被铁链紧箍。住了一样。
高大的身子像只受到了巨大伤害的兽,渐渐失去了力气,慢慢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蹲下。
双手抱住脑袋,手指插。进短发,狠狠扣着自己头皮。
那张总是冷峻淡漠的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
楚沛文匆匆跑过来,看到蹲在地上,双目赤红的男人,她惶惶然的问道,“宁初怎么样?孩子呢?有没有顺利生下来?”
男人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沉浸在他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中。
楚沛文见容瑾言不说话,眉头紧皱着,也不再问什么,只是不停地来回在走廊里走动。
一定要保佑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
容瑾言蹲在地上,心头转过了无数念头,焦虑、担忧、自责……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入心间,他手紧紧握成拳,那指甲一直深深掐入掌心。
他感觉自己已经坠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
大约一个小时后。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容瑾言听到声响,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但由于蹲太久,高大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第625章 一刀两断(1)
“她怎么了?”
“孩子怎么样了?”
容瑾言和楚沛文异口同声,只不过容瑾言最先关心的是产妇,楚沛文关心的是孩子。
护士看着双目赤红幽冽,面色紧绷凌厉的男人,她点点头,“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容瑾言眸色一沉,生怕听到对宁初不利的消息。
楚沛文则是稍稍落了心,只要孩子顺利出生了就好。
护士手腕被容瑾言用力扣住,她疼得嘶了口气,“先生,你先松手。”
容瑾言瞳眸紧缩,目光如剑,“产妇怎么样?”
“产妇大出。血,还在抢救,只是……”
容瑾言额头上青筋暴露,恨不得伸手掐死护士,“只是什么,你他妈快说!”
低哑恼怒的暴吼声,震天坼地,吓得护士脸色惨白,舌头打结,“孩子本就脐带绕颈,孕妇出车祸,胎盘脱落,剖。腹产出来后,心率过低,生命特征不明显,能不能挺过,现在还难说……”
也就是说,宁初和孩子,现在都有危险。
另一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准备送到保温箱里,容瑾言站在一边,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但他却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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