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眼圈泛红:“我就问一下。”
大家闻声赶过去,伊姐安慰受惊的海子,我们则把陈尛拉到一边,说:“你冲人家小姑娘发什么火啊,显摆你嗓门大?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之后陈尛给海子道了歉,大家继续喝酒。海子一个人坐在一边,看我们喝酒,看陈尛一杯又一杯把自己灌醉。
大家都喝多了,东倒西歪,趴在桌子底下,躺在沙发上,一个个说着胡话昏睡过去。
我去小院坐在椅子上,看星空闪烁,月亮格外的圆,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海子悄悄跑到我身边,问陈尛和他女朋友的事。
我说:“陈尛和他女朋友是异地恋。高考结束后,他女朋友选择去南京,而陈尛因为分数不够,没能去成,来了这里。有一次陈尛想要给她惊喜,瞒着她坐飞机去了南京,下机后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陈尛一个人在南京的机场站了一晚上,也哭了一晚上。后来从她舍友嘴里得知,那女人早在大一的时候就被包养了,一直瞒着陈尛没告诉他。”
我喝下一口酒:“距离,产生的不是美,而是诠释了不堪一击的爱情。那件事给陈尛的打击很大,所以我们都闭口不提,也不怪他对你发火,谁让你去挑开他的伤口呢。”
海子沉默不语,但我看得出来她在自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一惊,试探地问:“海子,你不会喜欢上陈尛了吧?”
海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起身走了。
最后我也喝的有点多,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看见海子蹑手蹑脚地走近陈尛,给他披上衣服。她说:“时间很晚了,我要走了。”
陈尛没有动静,她就那样坐在陈尛身边,静静地看着。
海子突然就哭了,说:“陈尛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你啊,我比她更喜欢你。但是我也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就算我成了你女朋友,你也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吧,我永远都替代不了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对吧。我要求不高,只要能每天陪在你身边就很满足了。我是个很傻的人,所以没有办法找到可以走进你心里的路,所以只能徘徊在你周围。但我相信,你总用一天会遇到能治愈你伤口的人,等到那一天请告诉我,我就离开。”
海子走了,陈尛艰难坐起来,去垃圾桶找那张照片,结果发现没有了,可能被海子带走了吧。
那张照片是陈尛和女朋友高中毕业后的合照。分手后陈尛在照片背后写了一段话:
如果可以的话,想和你仰望每一个夏天。碧蓝的天空,苍翠的树荫,岁月无声静谧,只有满耳清脆的蝉声。你是流萤带来的暖光,你是时间扫走的枫叶,你是清风牵动的每一首音符。我希望四季流转地再快一些,让思念的包裹,提前送到你枕边。在人生的旅途中,倘若你要提前离开,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买好下一站的车票,不动声色地送你去远方,然后在风里,在雨里,在你离开的地方,变成一个流浪的孩子。
陈尛走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夜色弥漫,风吹动树的影子摇落一个人的眼泪。
我们如果爱一个人,就会变成光,悄无声息地照亮他的世界。只是有的人感受不到,可这就是你全部的喜欢了。爱情就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变成各自卑微的光。
后来伊姐选择旅行,开放在别处。
后来姜莱选择结婚,去了爱琴海。
后来陈尛选择离开,在南京生活。
陈尛离开的时候,我们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因为我们怕离得太远,他会忘掉我们。因为他和我一样,老是丢东西。
比如爱情。
陈尛在南京游荡,走遍了南京的每个角落,他说,这些地方她可能都去过,我想顺着她走过的路走一遍。
有一次我们通话,闲聊时提到海子。
我说:“海子后来找过我,和她家里介绍的一个厨师结婚了。”
陈尛说:“我知道。”
陈尛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在一个深夜,他曾接到过海子打来的电话。海子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哭泣,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最后海子告诉他,她结婚了,谢谢他允许自己喜欢这么久。
海子经常哭,因为那个厨师家暴,生活过的不如意。我见过几次,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最后过不下去,选择离婚。
海子自己用赔偿金和积蓄,去云水谣开了一家相馆。那是陈尛和一个人约定要去的地方。
“有一个地方叫云水谣,我想和心爱的人去那个地方,那里有蓝蓝的天空,幽长的古道,千年的老榕树和绵延的茶园。我想在那里画一幅山水画,里面只有你和我。”
那段时间刚好是陈尛回来的时间,我们去了那座别墅,里面全是灰尘。
我们一样一样整理,一样一样打扫。
最后在一个箱子里,发现了那张合照,被海子带走又放回来的合照。后面多了一句话:
我记得你的名字,也记得自己喜欢你。哪怕有一天我忘了你的名字,只要在汹涌的人海中遇到,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如果可以,真想拥抱你。这世间所有的相遇,大概真的就是久别重逢…
陈尛哭了,我也哭了。
最后陈尛疯了一样找海子,最终在云水谣找到了海子。
海子见到陈尛的时候,仰着脸红着眼睛,怯怯的问:“没人要我了,你可以娶我吗?”
陈尛笑了,眼睛里却流出泪来,点了点头。
这是我见过最伟大的点头,缓缓点下去,缓缓点上来,再缓缓点下去,前所未有的坚定。
陈尛说:“海子,我娶你。”重若千钧,掷地有声。
我们常说,越细微的东西,越容易丢掉,比如:钥匙、钱包和手机。
实则不然,越容易丢掉的,是越不在意的,比如:亲情,爱情和友情,甚至我们自己。
只是有的人能找回来,有的人一旦丢掉,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很庆幸,陈尛找回来了。
只要记住你的名字,不管你在世界的哪个地方,我一定会去见你。哪怕路远山遥,哪怕荆棘丛生。
这世间所有的相遇,大概都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没有褶皱的回忆
第三章朋友:你不曾告别,也不曾离去
你是多么坚强的人,眼里装得下蓝天,装得下高山,装得下大海,还装得下全世界。
你是多么脆弱的人,心里装不下故事,装不下伤害,装不下孤独,也装不住两行泪。
所有人都在强颜欢笑,都在自欺欺人。
我们最擅长假装若无其事,哪怕伤口还在流血。
我们最怕时间说出真话,最后所有的坚持都变成笑话。
1.没有褶皱的回忆。
真正的朋友,不是在你惊慌失措的时候给你安慰的人,而是为你想办法度过难关的人。
难得可贵的是你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分别后依然会时时想起。
52书库推荐浏览: 木子雨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