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Z小姐重回Y先生的酒吧,她三十三岁,时过境迁,已经物是人非。
Y先生卖掉酒吧那年,她二十二岁。
喝一杯酒,她伏倒在吧台上,透过酒杯迷离恍惚间,似乎看见一个背影远去。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酒吧有些陈旧,随处可见历史留下的擦痕,只有酒还算新鲜,一直处在保质期。
Z小姐推开酒吧破旧的木门,客人和往常一样,寥寥无几,都是一些老顾客。
墙壁上的海报摇摇欲坠,驻唱歌手低沉的嗓音,缅怀往事不可回味,大街小巷放着周杰伦,只有这家酒吧,才会放《光辉岁月》。
Y先生递过去一杯酒,歌曲变成张学友的《心如刀割》。
我的天是灰色,我的心是蓝色,触摸着你的心,竟是透明的。
Z小姐接过酒一饮而尽,静静伏在吧台上,拨弄着透明的酒杯,自言自语:“心如何才能变成透明呢?”
Y先生笑嘻嘻地说:“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透明的,它只会慢慢失去光泽,然后腐烂。”
Z小姐说:“那就是死亡咯。”
Y先生说:“应该吧。”
Z小姐哭出来,她想告诉她,别轻易说死亡。往后你会哭很久,照片会变老旧,东西会少一半,你会写很多很多信,然后卖掉房子,一个人流浪。
然后你将学会如何强颜欢笑,笑着对每个人撒下弥天大谎,我没事,我很好。
人一旦喜欢上别人,就迷失了自己。
好像生命中只有爱他这一件事,变成所有的早安晚安,成为全部。连思念也都变得牵肠挂肚,影子成为孤独的鬼,白天游荡,晚上包裹黑夜,送到你枕边。
可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喜欢你,所以迫不及待地想出现在你身边,因为我怕来不及说爱你,时间就摧毁所有眷恋。
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模糊,出现另一个Y先生和Z小姐。
Y先生说:“Z小姐,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想成为你人生旅途上的常客。”
Z小姐说:“好。”
Y先生隔天就卖了酒吧,带着Z小姐一起,闯荡江湖。
两个人笑得无比幸福。
Z小姐想告诉她,别那么容易就答应,也别那么容易就满足。他陪你走不了太远,然后深夜变得难眠,泪水湿透枕巾,你会迷路惶恐,从此变得孤独。
他给你的陪伴有限,你却笑得像个傻子。
Z小姐醒来,发现脸上挂满泪珠。
青春总是很随意就许下承诺。我们信誓旦旦,时间昂昂不动。
青春总是轻易就相信那些承诺,义无反顾。道路磕磕碰碰,沿途荆条蒺藜,我们最后都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青春终将会散场,我们都会变老。
人生的旅途没有返程的车票,所以没人能逃掉,我们都只能背负荆棘,踉跄前行。
但我无比希望时间定格在你身边,我们变成一幅画卷,青山绿水,岁月静好,哪怕多一秒回味,也能欣喜到天涯海角,
从此我不用流泪,你不用离开。
我会记得青春里不期而遇的温暖,也同样不会忘记大雨滂沱没有带伞的日子,时光荏苒,别亏待青春列车上的每一位乘客。
Z小姐写下最后一段话。纪念2005年8月2日。纪念2008年8月2日。纪念破旧的酒吧。纪念曾经陪伴自己的Y先生。纪念18岁的姑娘。纪念每个难过的夜晚。纪念很多封没有寄出去的信。纪念我爱过你。纪念自己的旅途中,出现的每一个人。纪念自己,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爱情和面包
爱情和面包。
朋友把爱情和面包放在狗面前,狗选择面包,朋友大笑。
有一天爱情和面包摆在朋友面前,朋友选择爱情,女友选择面包,朋友沉默。
身边很多结了婚的朋友都会找我诉苦,说着婚后的种种不愉快,没有了之前的浪漫。羡慕我这只单身狗的自由,不用为爱情发愁。
多年的好朋友凯子也向我诉说结婚的恐怖。在和杨晶七年的爱情长跑后,终于结了婚。
凯子说:“今年回来什么都没干,就参加婚礼了,难受死我了。”
我笑笑,说:“难受就不去了呗。”
凯子叹一口气,说:“刚开始我无比向往结婚,因为害怕会失去。但参加过这么多婚礼之后,我突然发现结婚真的很恐怖。”
我说:“没结过,不知道。”
凯子说:“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真的不假。要是感情深厚,倒也会很幸福,可要是因为父母催婚或者感情还不到位,就决定结婚的,那多半不会有很好的结果。”
我说:“你和杨晶过的不是挺好吗?”
凯子喝下一口酒,叹气说:“唉,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但终究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不少架。”
我大笑,说:“两口子吵架,床头吵架床位合,不是多大的事。两个人过日子,怎么可能真的不吵架呢?相敬如宾是应该的,男人嘛,让着妻子不是丢人的事。”
凯子放下酒杯,又叹口气,说:“唉,你没结婚,当然不能理解了。当了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孩子要面面俱到,稍不小心,就是一场灾难。男人啊,赚了钱给老婆,自己兜里剩不了几块,藏点私房钱都胆战心惊的,怕给发现。”
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能和爱的人结婚,已经很幸运了,我倒是想被人这么欺负,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叹口气,烈酒灼烧咽喉,每个人都面红耳赤,活地狼狈。
我不知道结婚是不是真像朋友说的那么恐怖,但我觉得应该不至于。身边也有很多结了婚过的很幸福的人,比如陈尛和海子,沈杰和阎行,柳翰之和欢欢,还有很多。
我想,是不是得来越艰难的爱情,结婚后就越幸福,也有一定道理。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有人说,如果不结婚,爱情就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仔细想想,每一句话都有自己的道理和故事存在。就像爱情走到最后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结婚,要么分手。生离死别都算是分手的一种。
那么,你希望是哪种呢多数人自然希望是走到最后能结婚,最幸福的事,不就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日升月落,做想做的事吗?也有的人选择分手,觉得对方不适合结婚,这也无可厚非。
可一旦结婚后,很多人又觉得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开始吵架。
听过很多朋友的诉苦后,我认真想了想,觉得结婚就是一碗与众不同的鸡汤,倒了吧,舍不得,喝了吧,味道酸甜苦辣咸。
刺激地你不要不要的。
我有个朋友,家境尚算富裕,父母都是退休的老干部,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前一段时间出差,特地来看我。
喝过几杯酒,朋友突然说:“我要结婚了。”
我一惊,说:“恭喜啊,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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