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疯。
然而现在听说聂细卿经常独自一人煮火锅,顾非也果断而又没立场地击碎了自己二十年的坚持,立即觉得一个人在家煮火锅这个设定意外的有趣。
想尝试,非常想。
顾非也脱口而出:“哇!什么时候我们一起煮火锅啊!”说完停住了,一来觉得可能有些唐突,二来……论煮火锅,他好像真的不会,他似乎……只会吃。
惭愧惭愧。
说实话,聂细卿很独,他从来不会带任何人到自己家。然而面对着突然兴奋的顾非也,竟然破天荒地应了下来:“改天你想去的话,提前一天告诉我,到时候你带张嘴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啊……顾非也道:“好的!”
这一顿小火锅吃了两个小时。
吃得并不算多,能吃这么久,纯粹是因为一来涮火锅需要时间,二来两个人也一直在聊天,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热乎乎地溜走了。
出了火锅店,到了要各回各家的时候,顾非也站着望了两秒钟的天。
风不算大,但毕竟是初冬,即使吃了火锅,出来之后该冷的还是冷。
聂细卿拿出那条驼色小围巾,直接挂到了顾非也的脖子上:“围着吧,不要感冒。”
顾非也拿脖子蹭了蹭软和的面料,啊……根本不想拒绝……
那就遵从内心,愉快地接受吧!
于是这天晚上,顾非也抱着围巾,闻着橘子与木香味儿又安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太阳升起,睡足了的顾非也睁开眼睛,开始发愁。
愁到不行。
今天是周日,下午就要开始收拾东西去医院报道了。
真丧……丧到不行……顾非也将被子盖到脸上。
这条翻着肚皮的咸鱼已经死了。
第10章
即将长时间不在家,出门之前,顾非也把家里所有插头都拔掉,除了冰箱,其余电源全都关掉,检查了门窗,然后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去了医院。
出门前,他犹豫了三分钟,没有把围巾带去。
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聂细卿的围巾气息很好闻,很助眠,所以随手抱着睡了。然而今天整理东西,在察觉到自己有把围巾带去医院的企图时,顾非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
抱着睡觉是因为助眠的话,想带去医院算怎么回事?是想在医院继续助眠么……
顾非也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一阵风吹来,又灌了满领,拖着行李箱的人打了个抖——等等,这么冷,肯定要围围巾的。
对,回去拿。
于是最后,顾非也围着那条驼色围巾去了医院,原因是他的一居室里没有别的围巾。
渡城的医疗水平非常发达,医疗基础设施做得很棒,医院环境很好,但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阻止顾非也对医院的讨厌。
顾非也整个人都怏怏的,先是去办入院登记,预交了住院款后办了住院,找到了病房。
没折腾一会儿,接到了潘烟电话。
“非非,住院办好了吗?妈妈一会儿就到。”
顾非也:“啊?太后你要过来?”
潘烟说:“儿子住院,我肯定要过来照顾的,这一周我都会在。”
啊?一周都在?!
顾非也一听,顿时觉得头大如斗,他已经能预见到接下来一周是什么样的生活,诸如——
非非,快十点了,你该睡觉了。
非非,不要长时间对着手机,你脖子会痛。
非非……
啊,疯了,非非非非……
非非疯了OTZ。
顾非也停下开行李箱的手,努力补救:“太折腾了太后,真的,您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多睡睡美容觉什么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照顾的,不是之前手术过后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这次仅仅是体检,顾非也能吃能喝能跳能跑,何必让潘烟这把年纪过来陪护。
“妈想看看你不行吗?”潘烟拿定了主意的事情,才不会轻易改变,“儿子大了,不常回家了。”
顾非也:“……,行,非常行!太后您慢点儿过来。”
其实他本来想着,算了,再怎么不喜欢医院,再怎么在医院会变得心情很糟糕,也就这一个周而已,这一个周好好克服一下,随便看看书,玩玩游戏,还是发发呆。
不就是稍微复制一下之前那段躺床养伤的日子么?况且现在自己还能动,好太多了。
然而现在,他家太后要过来了。
一个周……
意味着他不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意味着他不想说话的时候也得打起精神来,因为他要顾及着潘烟,毕竟低落的心情是会传染的,潘烟过来照顾他其实也不容易。
并没有觉得老太太麻烦的意思,只是原本自己设想好的过法,忽然一下子被打乱,原本只打算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忽然被其他人全数霸占。
顾非也瘫在了床上:“天呐……”
潘烟说过会儿就到,果然,没到半小时就出现在了病房中。
顾非也端正态度,朝自家太后笑:“太后您来啦?吃过没?”
无奈的是,潘烟一眼就看出了顾非也兴致其实不高,她包还没放下就走到顾非也面前,伸手探他的额头:“我看你有点没精神,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非也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没发烧也没不舒服,不要担心。”
“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告诉我,不要自己瞎扛着,知道吗?”
顾非也拖长声音:“知道啦——”
在医院的第一晚,顾非也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躺在病床上有种自己命不久矣的感觉,眼前晃晃悠悠的全是空了的点滴袋,回血的点滴针,以及沁出药水的针头。
也对,两年前做手术之前,他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男孩,打得一手好篮球,手术台下来后,硬生生地完成了物种突变这一高难度的物理变化。
咸鱼。
由此可见,医院是个可怕的地方。
顾非也挣扎了一个小时,毫无睡意。
他有点想爬起来去打开行李箱,将那条围巾拿出来抱着睡,然而并没有——顾非也自己不喜欢医院,总觉得这里充斥了太多不美好,所以说到底,他虽然把围巾带了过来,却不想围巾沾染上医院的气息。
这种做法和想法,说得通又说不通,矛盾又合理。
病床周围有帘子,不算薄也不算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举动的话,一旁陪护的潘烟不会发现。
顾非也偷偷打开手机,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给聂细卿发微信。
-你的休息室和围巾上有股橘子味儿,挺好闻的,是香水还是洗衣剂的味儿啊?
等了一分钟,没等到聂细卿的回复,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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