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要害我,你们所有人都要害我,尤其是你——”
他的双膝重重跪倒在地,肩膀剧烈抽动着,嘴角竭力上扬,却毫无征兆地流下了两行泪水。
“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
他的手臂高高扬起,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入人体,一下,又一下。
混乱中仿佛有鲜血飞溅,他的脸上溅到了血迹,与泪水交混着流下。他疯狂地举刀刺入,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直到耗尽所有力气,啪嗒一下,“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他愣愣地在地上跪坐了几秒,缓慢地俯下身,身体剧烈痉挛着,最初还是低低地呜咽,直到后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出来。
那哭声是如此撕心裂肺,以至于他拼命地咳嗽,几乎要咳出五脏六腑。但那哭声又是如此奇怪,奇怪得就像是扭曲了的笑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
突然的,他猛的抬起了头。脸上仍有泪痕残留,却再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他凑近了地上那具“尸体”,嘴角神经质地上扬,眼睛睁得死死的,透出一种极度兴奋的光彩。
他就这么盯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了几秒,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阴冷冷的笑容。
“你,去死吧。”
——那嗓音低缓轻柔,如情人的呓语,却又阴森得令人不寒而栗。
“……”
屋子里安静了一两秒,楚茗抬手,轻轻地鼓了两下掌。
他道:“伊志是吗?回去等消息吧。”
伊志吐出一口气,站起来点点头,又朝他这边鞠躬,转身走了出去。
老编剧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感慨道:“真是老天爷赏饭碗,这么好的苗子,实在难得。”
楚茗:“确实。”
他嘴上并没有明确说出,心里却已经有了人选。几天后试镜结束,角色陆续确定,电影也即将正式开拍。
这时离楚茗和白轶的离婚日期只剩不到一周,他在开拍前回了趟白家,恰巧家里没什么人,白母与白浮星都不在家,出门去了。
二楼转角,楚茗正沿着楼梯慢慢走上去,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他住的房间门被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匆匆忙忙闪出,往楼梯这边跑了过来。
——是谢琳。
两人在楼梯上碰面,谢琳吓得惊叫一声,随即脸色一变,尖锐道:“你干什么!”
“做什么?”
楚茗挑眉,“我倒想问问谢小姐在我住的地方做了什么。”
“……有什么的,不过是随便翻翻而已!”
谢琳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稍稍挑起了下颌,“反正那房间也不是你的,我已经和妈说了,等过几天我就搬进去。”
楚茗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对白家的事情一概不知,可能还以为他只是个外人,所以才有胆气在他面前虚张声势。
“好啊,那我回去问问妈,看看我要不要把所有东西都搬出去。”
他毫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有些东西是白轶的,我可能搬不走,麻烦你自己和妈说了。”
谢琳瞪大了眼睛:“什么?!那是白,白总的房间?!”
楚茗的话一出,她的气势果然弱了下来,刚才还跋扈的神情也不由得一变,透出几分心虚和慌张。
他也没有多在意这个女人,抬步要和她擦肩而过,就在这时谢琳脸上划过一丝犹豫的神色,随后心一横,抓住了他的手。
“不准走,你给我说清楚!”
她硬扯着楚茗道,“白总和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赖在这个家里,啊?”
楚茗按住她的手背,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轻飘飘地摆掉了。
他道:“抱歉,你还没到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地步。”
“……”
玄关那边响起了开门声,谢琳眼看楚茗要走,突然狠狠地一咬唇。
“别过来!走开!”
她莫名尖叫了一声,楚茗诧异地看着她,被她再次抓住了手。
下一秒大门打开,白母和保姆出现在一楼,与此同时谢琳猛的甩开楚茗的手,尖叫着……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第17章 亲密
医院。
“快点快点,马上进行手术!”
医院的脚步急促,女子被推入手术室,红灯亮起,白浮星从走廊那边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拉住了楚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楚茗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他拍拍白浮星手臂,在后者急切的目光下低声道:“她当着我的面,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
白浮星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楚茗回头看了眼手术室门口沉默地坐着的白母,叹了口气。
“抱歉,虽然很难理解,但这的确是事实。”
“……可是……”
白浮星道,“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干嘛还要留下他,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虽然不喜欢谢琳,但在知道自己有可能失去一个孩子后,他还是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
楚茗伸手想要扶他,他却后退几步,抱头缓缓坐下了。
“你让我自己一个人想想……”
他喃喃道,“我自己想想……”
楚茗无言地站在走廊上,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空气仿佛都陷入了凝固。
谢琳出事的消息也被通知给了白轶,大概是事关白浮星,得到消息的白轶很快赶到了医院,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是季泽。
“妈。”
楚茗站在一旁,看着几天不见的男人和白母低声交谈了几句,旁边的季泽很自然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白轶听完他的话,抬头看了楚茗一眼,微微皱眉。
“怎么回事。”
男人的话中带着质问,楚茗平静地将刚才对白浮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话音刚落,就听见季泽嗤笑一声。
“难道一位母亲还会害自己的孩子吗?”
他道,“况且从楼梯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楚导这么说,是把我们所有人当傻子不成?”
“我没有害她的必要,”
楚茗冷冷道,“信不信在你,这就是事实。”
“哦,生气了?”
季泽偏头看向白轶,“白轶,你信他吗?”
“……”
白轶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落在楚茗身上的视线。
季泽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在白母身边坐下,低头温声安慰起了她。
楚茗沉默地望着那边的白轶,才几天不见,他和季泽就好像熟悉了不少。两个人单单是站在那里,就给外人一种无法涉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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