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啊……
陈曦低头苦笑起来,他不知道李叔什么时候把车开走的,现在这里只剩下陈曦一人,刚刚李坤来找他,被他三言两语态度恶劣地打发走了。
算起来,他和江暮也在一起很久了,满打满算一年半,他们做过的那些事走马观花地在陈曦眼前飘洒过去,带着一分爽朗,也多了一点委屈。
其实陈曦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的,他不相信江暮会对江父屈服,也不相信江暮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一时兴起,不管是江暮发自内心的微笑,还是他用情深处不断呼唤的陈曦的名字,都不像是假的,但陈曦已经想了很多,无论是伤心的还是期盼,连一丝一毫都集不齐了。
在那之后,陈曦又无数次确认江暮的号码,江暮的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并没有刻意去背,每次拨号的时候欢喜地扫过一眼而已。
但每次,陈曦迎来的都是残酷而冷静的现实。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靠。
陈曦并不是木头一块,他在撂下电话的第一刻就打开了微信,想给江暮发个信息。
“日早晨的阳光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呵呵。
把爷爷拉黑了?
陈曦抬手胡乱抹了把脸,眼泪在眼眶里不住打转,马上就要止不住了。
陈曦不太想上楼回到那个装满他们回忆的小屋,但他的东西都在那,他得回去拿走。
陈曦拿出钥匙开门,他脱下鞋,慢慢在屋中踱步着,他走得很慢,视线在四周不断游离。
第一眼,他看见了放在鞋架旁边自己的大且贵,这家伙是他得以认识江暮的大功臣,陈曦念在它有功,便一并带过来让它体验一把恋爱的酸臭味。
之后,他走到了客厅,这里有个小电视,不过他们不常用,一般都是在电脑上看片,果然,茶几上放着江暮的笔记本电脑,盖子翻开着,昨晚学到很晚就懒得收拾了,随意放在了上面,因为陈曦心想着也许今晚还会再用呢。
陈曦慢慢走进卧室,他们两个一直睡在主卧,这的床也是最大的,两个爷们一起睡在上面也丝毫不觉得挤,反而很温馨,陈曦一屁股坐在上面,像个断了线的木偶,精神颇为恍惚地打开了旁边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
那里躺着一袋奶糖。
陈曦看到这包奶糖,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造反成功,在他的脸上一滴滴地滑了下去,陈曦接都来不及接,它就迫不及待地弄湿了自己的衣裤。
都结束了。
陈曦身体突然往前一倾,他千钧一发之际赶紧伸手撑住床头柜,才没让自己就这么一头撞在地板上,这个动作,带动了脖颈,一个反射着微光的银饰从他的衣领之中滑出,鲜明地闯入他的视线——是他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穿过一枚戒指,陈曦眼神直直地盯着颈间设计简单却分量十足的小环,他突然一咬牙,伸手一用力,猛地把项链硬生生地从脖子上直接拽下来,随后他把链子丢在一旁,手指颤抖不已,他想都没想,大步走向窗边,拉开窗子就把江暮情人节送他的那枚戒指丢了下去。
陈曦眼看着那枚戒指消失不见,他低下头无神地喘了几口气,不知过了多久,他疯子似的摸了摸自己颈间,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硬是把自己的皮肤抓出几道狰狞的指痕,随后他赶紧跑出房子,鞋都没有穿,几乎是手舞足蹈地飞奔到主卧下的那片草丛之中,像个迷茫而又可怜的神经病,胡乱扒拉着草丛,膝行着不断移动,嗓子里发出可怕的犹如破音响一般的沙哑气息,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尤为清晰。
凌晨1点左右,陈曦回到了陈建林那,他故意把开门的声音变得很小,尽量不想吵醒那三个人,但还是事与愿违,他不知道他家什么时候门口多了一个一米多的高级饮水机,挺占地方,他一个没注意一脚踢了上去,疼得他呲牙咧嘴,同时也把屋里的那几个人惊醒了。
“陈曦?”陈建林躲在陆浅的后面探出了头,抬手把客厅的灯打开,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以为有小偷,才有些胆怯地趴在陆浅背后。
“哥哥!”陈小希倒是没想那么多,因为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最近陈曦忙着从自己骨头缝里榨油,实在没时间回来看他们,陈小希早就想他了。
“我……”陈曦低头看着陈小希扑进自己怀里,他苦笑着抬手摸了摸陈小希的发顶,眼神依旧黯淡无光。
“曦曦?你怎么了?”陆浅带着陈建林走出卧室,把陈曦拉到少发上坐下。
陈建林起身去给陈曦倒了杯水,陈曦接过后也没喝,尽管他现在早已经口干舌燥,嗓音嘶哑难听,但他还是没心情进食任何东西。
甚至难过得想大吐一场。
陈建林一脸担忧地在陆浅身边坐下,陆浅自然而然地把陈建林轻轻揽进怀里,另一只手附上陈建林的,有意无意地缩紧放开,而陈建林也听话得依偎在陆浅怀里,看得出两人到底有多恩爱。
陈曦看着这些,忍不住内心自嘲,他低着头,十指紧紧握住手背,手背青筋凸起,指节被他弄得泛着一层触目惊心的白:“爸,小希,陆叔,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陈建林听到这些,再看看陈曦现在魂不守舍的状态,越愈发心急了,他身体不断颤抖着,声音渐渐提高,“你到底哪里对不起我们了?啊?你这孩子,倒是快说呀,要急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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