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沉默片刻,又问:“那别的呢?我是说……他怎么样?”
肖乐叹了口气,看着陈冉的目光十分复杂:“出事你跑哪儿去了?现在来问有什么用。晨晨好不好,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没办法。”陈冉小声说,又内疚又心疼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把自己憋死。
“那天晨晨受伤回来失魂落魄的,问他什么也不说。后来网上就开始乱七八糟传各种谣言,联系你也联系不到……那几天晨晨不敢出门,电话也不敢开机,网上到处都是人在骂他,我们学校BBS都炸了,媒体狗仔来学校堵人,甚至还有恐同人士发恐吓信的……天啊,我现在都不敢想……”
肖乐做了个捧心的动作,继续道:“后来要说也奇怪,网上突然就安静了,还有帖子出来辟谣,分析整个事情的疑点什么的……本来这种空穴来风的事,传着传着也就没什么人关注了,但是……”肖乐叹了口气,声音低下去:“大众不关注了,当事人还是撇不清的,不认识的人还是不认识,但是认识的人看你的眼光就不一样了。他们就会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还是你小子有问题啊,说是谣言说是假的,但万一要是真的呢……”
陈冉点点头,肖乐说的他太明白了,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也不是没有过。
“好在学校官方没有因为这件事怎么样,但是私下里……本来有个奖学金项目,公费留学的,晨晨就莫名其妙被刷下来了,还有几家大国企,本来都谈好了想签晨晨去,后来都不了了之了……”肖乐忿忿不平地说,越说越激动:“临毕业了赶上这种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陈冉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后面肖乐再说什么他没太在意听,大意应该是在不冷不热地埋怨他。
“对不起……我来也是找陌晨说对不起的。”陈冉终于在肖乐自说自话了几分钟之后,抬起头说。
肖乐自然是觉得他应该说对不起的,但是这会儿他冷不丁特别真诚的来了这么一句,肖乐一时没话说了。过了半天,肖乐才说:“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会转达给晨晨的,但是……我不是很确定,他想不想见你。”
陈冉点了点头:“谢谢你了,肖乐。我先走了,我再找他吧。”
陈冉跟肖乐要了曾陌晨的新号码,那件事之后,他当然也换了号码,又留了肖乐的电话,转身准备走了。
“陈冉。”他刚走出去两步,肖乐又犹犹豫豫地叫住他。
“嗯?”陈冉回头。
“我跟你说,”肖乐不自在地偏过头,眼睛看着旁边的一棵树:“我跟晨晨在一起了。那段时间……他挺难的。”
陈冉没说话。
肖乐停顿了下,终于转过目光,执着又不安地看着陈冉,脸上闪过微妙的敌意:“我喜欢晨晨四年。陈冉,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以后你……都不要来打扰我们。”
陈冉冲着他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嗯。希望你们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了一对算一对,作者一点都不负责任地说。
☆、偿还
陈冉挺直腰背,慢慢往前走,直到他觉得应该走出肖乐的视线了,才挪到墙边,倚在墙上缓了缓。
“同学,你没事吧?”有两个路过的女生看见他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关切地过来问。
“没事,”陈冉挣扎着直起身子,对她们笑了笑:“谢谢你们。”
“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你能行吗?”一个女孩儿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谢谢。你们走吧。”陈冉在这样真诚热烈的目光中觉得非常窘迫,他一向受不了因为自己麻烦别人,受不了欠别人东西。
陈冉一步一步挪出学校,打了个车去医院,刚才被齐斌那一下子弄裂了几道刚愈合的伤口,又要重新缝针。
白天忙忙碌碌的不觉得,到了晚上孤孤单单趴在床上,所有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疼,腰背很疼,嗓子也很疼。陈冉没去吃药,他觉得自己活该,他把曾陌晨害得那么惨,疼就疼去吧,怎么不去死呢。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头疼,妈妈就会掐掐他的虎口,手疼了头就不怎么疼了。
一个道理,身体很痛,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愧疚去自责去怨恨了。
似睡非睡之间,陈冉觉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他口干舌燥,迷糊着哼哼了两声。
“冉冉,你不舒服吗?要喝水吗?”身边好像有人,那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像暖风一样扫过面颊。
“嗯……我想喝水……”陈冉抓住那人的手,温热的手掌把他的手包裹在其中。
“给。慢点喝。不烫了。”他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水,递到陈冉唇边,把吸管的一头塞进他嘴里,边玩笑着说:“下回我给你买个奶瓶吧。”
陈冉笑了笑,有点撒娇地说:“我不要奶瓶,也不要吸管,你喂给我喝。”
男人低笑一声,拿回杯子含了一口水,俯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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