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朔失笑:“藏什么?你身上哪一块我没见过?”
余棠面上波澜不惊,手上动作飞快,把自己裹严实后,见苏朔还赖着不走,冷声道:“出去。”
苏朔无赖到底:“不是叫我走就是叫我出去,一个月不见,宝贝儿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余棠斜睨他,眼中似有愠怒,趿上拖鞋就要越过他出去。苏朔本来就是闲得无聊逗他玩,想试试看他的会不会露出其他没见过的表情,首战失利也不气馁,胳膊一伸拦住余棠的去路:“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外头没暖气,小Omega身娇体弱,一冷一热的可能会生病,他可不想惹上麻烦。
苏朔主动退出卫生间,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调台,一个能看的节目都没有,拿出手机,股市还没开市。苏朔坐不住,又跑出去溜达,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杯豆浆和几根油条。
余棠正在擦头发,在家里都是爸爸帮他擦,嫁到苏家半年多,也没能习惯自己打理头发,蒙着脑袋搓了半天还是湿哒哒,看见苏朔拎着早饭回来,闷声不响地背过身去,拿起梳子胡乱梳了几下。
梳完就顶着一头湿发去灶台边点火,苏朔在餐桌前道:“我买了早饭。”
余棠不理会,苏朔无奈地过去请他:“就当你收留我的报酬好不好?”
时隔多日,两人再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余棠不扭捏也不矫情,既坐之则安之,喝了一口豆浆,用筷子夹着油条小口小口地咬。
对面的苏朔忍不住笑,余棠把嘴里的食物吞下肚,问他:“笑什么?”
苏朔晃了晃手里的油条:“这东西就得用手抓着吃,用筷子吃不香。”
余棠看着他油腻腻的手,嫌弃道:“脏。”
苏朔笑得更停不下来,心道待在这里也没想象中那么无聊。
余棠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垂眸不语,继续慢吞吞地吃油条,思绪却飘回他和他刚结婚的那段时光。
苏朔性格开朗,人缘极好,进哪个圈子都能迅速跟大家打成一片,余棠则相反,往人群中一站,周围的人就自动为他让出一块专属区域,以免被冷气波及。所有长辈都说他们俩性格互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余棠当时也这么认为。
迫于长辈的压力,苏朔在家陪过余棠一阵子,即便他十分不耐烦,也只有在母亲面前才会扮演相敬如宾,演着演着竟也入了戏,把余棠的生活习性和口味摸得一清二楚。有次吃饭,菜刚上桌,苏朔就麻利地用勺把蛋黄挖到余棠盘中,蛋白自己吃,看见余棠吃完了,还问他要不要再来一个。
习惯照顾人也好,演戏也罢,其实苏朔对他并没有那么坏,两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相处,已经是许多Omega求都求不来的安定生活。
不是不能凑合,可是他想要的太多了,这样远远不够。
吃完早餐,余棠抱着桶出去洗衣服。
小屋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冬天只够洗澡用,洗衣服只能用冷水。今天稍有回温,水没那么冰,搓棉袄出了一身汗,倒也不觉得很冷。
苏朔捧着手机在屋里刷了会儿股票和期货,电话响个不停,弄得他烦躁不已。
他搬了张小板凳出来,往余棠跟前一坐,搭话道:“这什么破地方,洗衣机都没有?”
余棠没抬头:“待不惯你可以回去。”
“有你在这儿,哪能不习惯。”苏朔嘴上没个正经,嬉皮笑脸地掏手机,“来,先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消停消停,快把我手机打没电了。”
余棠踌躇片刻,接过手机按回拨,刚接通,那头就传来哥哥余笙高分贝的暴喝声:“兔崽子你还敢接电话?在哪儿呢?站着别动,等老子来打断你的腿!”
余棠脑袋里嗡嗡响,旁边的苏朔耸肩摊手,仿佛在说:管管你这个傻哥哥吧。
余笙和余棠是双胞胎,性格南辕北辙,除了长得有一点像,没人看得出来他们是亲兄弟。余棠闭了闭眼睛,无奈道:“哥,是我。”
余笙那边立刻灭了嚣张气焰,紧张兮兮地问:“是鱼豆腐吗?”
“嗯。”被喊小名的余棠觉得羞耻,侧身转换方向,不想让苏朔听到。
“你跑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苗苗天天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咱爸白天哭,夜里哭,眼泪都快把咱家淹了!”
余笙善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余棠知道没这么夸张,淡淡地说:“走之前我不是发短信了吗?”
“那也不能直接断了联系啊,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余笙作为大哥,他一直把照顾弟弟妹妹当做自己的责任,虽然有时候办事不着调,为了一家齐齐整整所做的贡献却是无法抹杀的。比如在知道自己唯一的Omega弟弟被全校闻名的花心alpha吃干抹净后,跑到大三教学楼把人拎出来揍了一顿,创下入学第二天就被记大过的历史新记录。
余棠叹了口气,安抚他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余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余棠再用苏朔的手机打电话,问:“那个老兔崽子是不是在你旁边?”
“……别这么叫他。”
好歹苏朔比他们大两岁,是他们名义上的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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