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死亡脱离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游戏失败,一个是游戏通关。可当年他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游戏,况且不知他们会不会知晓这个离开方式,可在这茫茫大陆中寻人也如同大海捞针。
段祁心道竟然除了关闭内部服务器以外还有终止游戏的方法,那么也不用他再侧敲旁听地询问望辰内部服务器在哪了,问道:[那其他人在哪?]
夏元瑾:[兴许都给总监回收了,唯一知晓的,就剩我跟淮阳文冼。]
段祁:[你知晓的还挺多……]
夏元瑾无奈道:[我之前跟着他干了不少违心事,甚至还亲手杀害了个别内测人员。就算是虚拟,可留有指尖的触感仍是挥之不去。师兄,你也别错下去了。]
段祁悠悠道:[织乐舫一案……]
夏元瑾点点头:[是我。]
段祁:[半山庄呢。]
夏元瑾:[那件事本该我动手,可总监亲自去了,好像是收到一封署名姓,对方貌似知道总监的软肋,当时他看到信脸都青了]
段祁脑海中的思路逐渐明化,过往的回忆一遍遍在他意识中再度闪现。
——原来写信引我出来的人是你啊,小喽啰,就凭你。
——乔陵兄,你与那天苍派教主究竟有何过节,写信引他到此,还这么费尽心思地杀他。
——想杀他的人又不是我,我哪知道信是谁写的。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还有传言称这位盟主就是几个月前将乌翳教主打成重伤,还顺带摧毁了乌翳的几个主心要塞……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可当下还是先处理好残魂的事情。
段祁:[夏小姐,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分崩离析,我必须赶快修复错误,能否请你先回到现实世界?南弈的灵体我会抽离出来。]
一年前的夏元瑾早就回归现实,本体既然还活着,那么没必要再跟残魂解释那么多,反正结局都是一样。
夏元瑾深思熟虑片刻,只好点点头:[我还可以再见他一面吗……]
段祁道:[见他,只会徒生事端。]
夏元瑾叹了口气,道:[那就动手吧,轻点,我怕疼。]
段祁则是将墨白刃放在她手中,示意她自己来,想不到夏元瑾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朝自己脖颈上抹了一刀,随后跟个无事人一样把刀还给段祁,捂着伤口坐回躺椅上,道了句:[还好之前死乞白赖求总监给我关痛觉……我有点头晕。]
身后传来一声哭嚎,南弈奔过来抱着夏元瑾,夏元瑾则是轻抚他的面容,还没来得及告别,便消散于天地之中。
段祁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夏元瑾根本来不及跟南弈解释,人就没了,南弈会不会以为是他干的?
正想着该怎么劝说南弈让其自愿给他保存灵体,南弈拾起地上的花璎便朝他击打过来,段祁心道果然如此,侧身一避,说道:[夏元瑾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本人并没有死亡。]
南弈怒目圆瞪,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掌心震地,从湖面上顿时破出几根硕大的树根,树根以不规则的方向高速旋转,竟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冲锋钻朝段祁刺去,段祁先是结成巨厚的防护壁,在一层层破裂后又向左右两方施压,活活将运转的尖锐卡住直到无法动弹。
南弈:[……]
就算是迎起湖面万千落叶也无法伤到段祁一分一毫,南弈以血为誓滴至湖心,霎时平静的湖面扬起阵阵波澜,仿佛底部水分蒸开一半,逐渐从湖面升出一株又一株妖艳诡丽的红花曼陀罗,缠绕在其茎身的是百朵小夜来香,这夜来香会在夜间停止光合作用后排出大量废气,这种废气闻起来芳香四溢,除了过量吸入会导致咳嗽与气喘,可与诱惑性极强毒性巨大的曼陀罗一齐生长,便会加速敌方毒性渗入五脏六腑暴毙而亡。
只见段祁指尖凝诀,仿若丝绸般的梵文不停地从掌心流出,游走于四方花丛中,肉眼隐约可见的毒气顿时消散,空气恢复成之前的凉爽干彻。南弈心中明白,他的花失效了。
南弈:[原来你也是瑾儿口中的创始者。]
段祁并不是创始,可他好歹也身为二代天尘暮西大陆的总编,使得木系所有独门技能也在所难免,故此南弈这一仗毫无意义。
段祁不言,唤出七翎钺朝南弈袭去,南弈将花璎与自己的长鞭连接合并,接下这一击。段祁步步紧逼,南弈也不甘示弱,双方持续不断攻击了几个回合,南弈发现段祁的防护罩虽攻不可破,可他若想攻击他人就必须撤下这坚如磐石的保护,南弈心中一凛,欲操控其身上存有的木系物质使其自爆。
段祁发觉头上的玉簪不同寻常的抖动,便知晓南弈使用了控灵技能,可他也同为木系修炼者,于是反夺回玉簪的控制权,玉簪应声而落,消散在他们足下的万般花丛中,段祁一头青丝飞瀑下来,披散在腰间,攻击不停地袭向南弈,南弈双手紧握长鞭,抵上七翎钺利刃,僵持片刻,段祁倏地松开右手,掌心凝结聚魂球,一掌朝南弈天灵处攻下!
看似南弈危在旦夕占了下风,可南弈唇角一狞,不甘锐利地看向段祁。
南弈恶狠狠道:[早知你也同为木系一脉,我就不费那么大工夫了。]
段祁不明所以,只见南弈周身外露皮肤处浮现出黑色图腾,眼白也转为浑浊,整个眼眸都变为不祥的黑暗。段祁松开双刃后退几步,只见南弈面颊青筋暴起,声线也一改往常的温雅,变为嘶哑低沉的野兽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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