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目前最直接的原因是我吗?”张绍安有些难以接受,“我想你成功,但我却是你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之一。”
“我只是想要有选择的自由,这包括选择不那么成功的道路的自由。”
“当然,我只是给你找了试镜的机会,能不能上,要不要上,决定权都不在我这儿。至于节目,我是觉得歌唱类节目更适合你一些,你录起来也会开心一点儿。”张绍安离开座位,半蹲在地上,拉住林成文的手,仰视他,“林老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别人怎么看你,其实我不在乎,我以为你会在乎,怕你受到影响才会去在乎。在我这儿,你拥有所有选择的自由。”
“干嘛要蹲下,又为什么要叫我林老师啊,看起来像在拜师一样。”林成文反握住他的手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好好教你的。”
张绍安把他从座位上拉下来,两人坐在地上,林成文去抱他:“我才不要,我要你当我结婚证上的另一个人。”
☆、骗子
张绍安的父亲很少勃然大怒,当年为了追求文学系的妻子,他在建筑工地做完事后,都会看诗歌集,性子也被打磨得斯文温吞。张绍安为了林成文去上电视节目这件事,实在是做得太过了。他生气,气着气着反倒笑了。这么荒唐的事情,也能发生在他张家。
林成文比张绍安大将近11岁,有些事,张绍安不懂,林成文能不懂吗?怕就怕林成文太懂,机关算尽,连张绍安这种不成熟的后台也要。家里三人商量了很久,想把张绍安送出国去读书,不想让他成为娱乐圈里可被人评头论足的一员。可张父也在想,人活这辈子是为了什么呢?他并不想把张绍安的未来焊死了。
他和张绍安谈判,想看自己的儿子到底能否与来自家庭的压力抗衡,从而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听儿子的话,也想让儿子听听他心中所想。
当时同居真人秀第一期节目录制刚刚结束,张绍安和林成文的感情尚不明朗,让人燃不起希望。但面对张父的质疑、责问与要求,他没有退缩,据理力争,不占理的地方,也想用感情去得到谅解。最后的谈判结果是:一、张绍安必须提前返回学校,做考研准备,但可以考国内的学校。二、退出节目录制,并不再接受任何节目邀请。三、他追林成文,也要适可而止,如果林成文明确拒绝,就不再继续。
“我当然希望你爱的人,也真心待你。”张父显得有些憔悴,坐在沙发上盯着烟灰缸看,“资源,我可以给他找,我也想知道,他要的是不是这个。”
“这个不用您操心,也用不着试探,有需要的话我找陈尚帮忙。”
“陈尚靠人脉拿到的资源,和我靠钱能拿到的,是不一样的。”张父也不知道林成文做什么样的选择他才会满意,他并非只认同清高孤傲的做法,他也喜欢聪明人,“就当我送给他的礼物,也希望他笑纳。”
张绍安思考再三,也没代为接受。林成文连他也没接受,操之过急,就会导致这像一场明码实价的交易。他这个年纪,还不能接受恋爱或者婚姻是一种利益交换的观念,如果什么都是交易,那他赤诚炙热的爱意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快便被他抛之脑后,摆在他面前的,是即将去学校,与林成文分隔千里的烦恼,而且,就连他的生日会,自己都没有门票。
在冬日的午后,他抱着一大箱东西到了生日会场馆后门的广场,彩灯缀满枯枝,他坐下来,静静等着天黑。林成文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这种俗套的布置,他很难被感动,也不觉得惊喜。如果林成文不喜欢他,他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幸好……
“一直站在门口不进来,在想什么?”
张绍安回过神来,从前段时间的回忆里走出来,关上了寝室门,冲他的室友陈禾初笑了笑,问他:“怎么放假都不回家?”
“留在学校做兼职。”陈禾初把收下来的衣服挽在手臂上,神情冷漠地走过来,也没问张绍安回来干什么,自顾自地收拾着东西。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大过年的,留在这里做兼职干什么?张绍安和陈禾初是发小,知道他有多恋家,虽然他的家庭条件不太好,可是也没有过年回不了家的情况。这时,林成文的电话打来,问他到学校了吗,张绍安微微低头去回应,还没说几句,被摔东西的声音吓了一跳。
陈禾初把带着衣架的衣服用力摔到了地上,然后撞过他的肩膀,出了门。
“陈禾初!你干什么去啊?”张绍安焦急地冲门外喊了一声,又跟林成文解释了几句,说以后联系,挂掉了电话,然后连忙追了出去。
林成文把手机放下,眼睛有些失神,他重新把吉他抱起来,弹唱他刚写下的一段旋律,周伟豪的歌词写得偏伤感,是中规中矩的情歌。弹完后,他轻声叹气,把乐谱揉掉,起身离开了工作室。
他没有灵感,也第一次直面了自己才华尽失的可能性。周伟豪的专辑发行日期早已确定,无法给他太多时间,所以他便开始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以用来不停地去写,又不停地去撕毁。他对旋律的要求太高,无法接受普通情歌半死不活的调子。
好不容易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去睡,一两个小时后又会惊醒。直到耽搁许久的真人秀再次通知录制,他都没有把demo交给周伟豪。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来接他去录制现场的是他的前任经纪人蒋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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