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嫂哭着却不敢多停留,推开玉响的手匆忙就跟着老夫人走了。
六月初六的婚礼,现在已经五月底了,虽然被禁止进大宅,但和看门老头以及五嫂钱二叔聊天时的只字片语里,玉响也能听出小少爷对这场婚礼是十分期待的。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场婚礼对于玉茗湛来说有多重要,谁都知道。
可是小陈少爷却偏偏在这最后关头,狠狠插了玉茗湛一刀。不是说是玉茗湛的朋友吗?不是说他上次来的时候玉茗湛还跟他们家签了数额相当庞大的合作合同吗?不是说玉家给了他一千万当聘礼吗?
明明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终究是何其忍心,竟然伤害玉茗湛这样一个人?
第七章
玉响站在玉茗湛的门边,定定的盯着房门,静静的等着医生出来。
这时把老夫人送回去的五嫂已经回来了,眼睛都哭肿了,站在玉响身边哑着声问:“……还没出来?”
玉响摇摇头:“老夫人怎么样了?”
“就是气晕了,并没什么大碍,醒过来就没事了。”五嫂低声说,“我担心的是小少爷。万一小少爷有个好歹,老夫人只怕也……”
说着眼泪竟然又下来了,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作孽啊!你说这世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他要么之前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他倒是两片嘴皮子一啪嗒,说反悔就反悔,可是对于小少爷和老夫人来说……”
门突然被打开了,卫医生从里面出来,看见守在门边的玉响和五嫂慌忙安慰:“没事!没事!小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们别太担心。老夫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张说老夫人就是昏过去了,醒来就好。”
卫医生点点头:“我过去看看老夫人。”
玉响和五嫂进屋守在玉茗湛床边,虽然卫医生说玉茗湛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但玉响和五嫂单看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色,以及带着氧气罩却还是有些艰难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此时的情况很不好。
看着看着,五嫂的眼泪默不作声的又下来了。
握了握玉茗湛的手,玉响低声说:“我去拿点热水给小少爷擦擦身子,否则等他醒来后身上不舒服又该发脾气了。”
五嫂愣愣的点点头。
玉响没多久就端着盆热水回来了,五嫂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突然笑了:“小时候你们两关系就是顶好的,就连老夫人都说你们是割头不换的交情。怎么长大了反倒生疏了?见个面你就要死要活的,小少爷也是摔盆掼碗的。”
玉响动作一顿,含糊的说了一句:“哪有……”
给玉茗湛擦完身子,玉响见五嫂满脸的疲色,便忍不住道:“五婶,您去歇着吧!我看着小少爷就好。”
五嫂面色有些麻木,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我得看着他醒过来,否则,待会老夫人醒过来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玉响见她固执也不再劝了,愣愣的看着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玉茗湛。不自觉得就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玉茗湛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站在水井边上笑起来像四月的春风拂过桃花般温柔。他说:“我叫玉茗湛。”
从此,玉茗湛这个名字便落进了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拔不出来了。
可是,玉茗湛却快要死了。
握着玉茗湛冰凉的手指,玉响鼻子一阵酸涩,眼泪又忍不住滚出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玉茗湛还未醒来,见玉茗湛的兔子窝在自己脚下嗖着嘴,玉响把它抱起来,回头却见兔笼子里的菜叶已经被啃干净了。
玉响没办法,只能把抱着兔子去厨房给它找些吃的。
厨房的钱二叔突然见到玉响有些愣神:“响子?你怎么来了?……这是小少爷那只兔子?”
玉响勉强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找了些菜叶把兔子喂饱,又和钱二叔说了两句话便慌忙又回到了玉茗湛房间。
玉茗湛依旧没醒,不过呼吸倒沉稳了许多,玉响不禁松了口气。
姜涛和杨振华是在晚上七点多到的。进门一见玉茗湛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模样,两人不禁鼻子都有些发酸。
玉茗湛在晚上将近凌晨才醒过来,他愣愣的发了好一会的呆,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继而激烈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救我做什么?你们还救我做什么?……咳咳!不是都希望我死吗?不是都希望我死吗?……那还救我做什么咳咳咳咳……”
玉响慌忙强行按住他打着吊针已经回血的手:“茗湛!茗湛!你冷静点!冷静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杨振华慌忙按传唤铃喊医生。
“不许救……不许救我咳咳咳!咳咳咳……让我死……你们就让我死吧!反正也没人想我活着,反正所有人都想让我死咳咳咳咳……”
玉茗湛哭得实在太凄凉,姜涛受不住了,一把抹了脸上的眼泪回头说:“不就是个陈洋嘛?我这就回市区去买机票,坐最早一班飞机去美国,就是绑我也要把姓陈的那丫的给你绑回来!”
说着就往外走,杨振华一把拉住他:“你跟着胡闹什么?!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茗湛的事要紧,你管他姓陈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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