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茗湛有些意外,回头见玉响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不禁微微皱眉。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温声问,“玉响?”
“……对不起。茗湛,对不起。”玉响低着头,觉得脸上像被剥了层皮一样火辣辣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对不起……”
“为什么呢?”玉茗湛完全想不出玉响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一直给你添麻烦,我家那些人……”
“你家那些人是哪些人?”玉茗湛微微歪着脑袋问,看起来很可爱很天真,但玉响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玉响呐呐的说不出话,他甚至有些害怕,怕玉茗湛发火。类似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但他太蠢竟然一次次的重复犯错。
那些人不是他的家人,玉茗湛和玉老夫人才是,因为他已经被过继了。
玉茗湛在心里叹了口气,亲了下玉响的手指,起身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玉响的身上,将他压倒在沙发里。
“你当他们为什么敢拿着你的事来找我要钱?”玉茗湛在玉响耳边轻笑。
那温柔又满含磁性的声音实在太撩人,玉响心尖颤了一颤差点没控制住当场硬了。
“你先下去!好重……”
玉茗湛着指尖揉了揉他通红的耳根,:“因为他们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是个宝,为了留住你多少钱我都会给他们。”
玉响眼睛有点红,他用力抱住玉茗湛的背,深深的把脸埋在玉茗湛的肩上,用力的呼吸着玉茗湛身上特有的味道。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玉茗湛在他耳边低喃。
可惜玉响没听清:“什么?”
玉茗湛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重复,只是抱着玉响的手臂又紧了紧。
上次回来的时候满山的桔花还未落尽,这次回来沉甸甸的果实却已挂满枝头。
一眼就看见吴司机站在码头的青石板上拼命的冲他们挥手,玉老夫人最近身体不好,这次只有吴司机一个人来接他们。
从船上下来,踩在些微潮湿的青石板上,还未到家玉响就觉得整颗心都踏实了下来。
附近的人见到玉茗湛,纷纷打招呼。
小少爷回来啦?
放假了吗?
这次在东山住几天?
什么时候走?
……
玉茗湛一一回应,脚下却没有半步停留径直上了车。
车开出没多远,玉响透过车窗远远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手推着脚踏车一手扶着车后座上两个沉重的蛇皮口袋,一步一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艰难的往前挪着。
玉响看得心惊:“吴叔,麻烦停一下车!”
小轿车堪堪擦过那人停在路边,玉响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晚晚!”
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孩愣了一下抬起头,稍微一个分神手上不稳,差点连人带车都倒下去。
幸亏玉响反应快,一把将自行车扶住,但车后的一个蛇皮口袋还是滑了下去。
“……哥?”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小女孩颤巍巍的喊了一句。
玉响将蛇皮袋抱起来放到车上,里面是麦子,最少有五十斤重。两袋至少一百斤,这可不是十四岁的小女孩该做的活。更何况这辆自行车是他以前骑的,是老式自行车,又高又笨,以前晚晚空手骑都费劲。
“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没去上学?”玉响问。
女孩眼眶一下就红了,慌忙低下头,但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掉了出来。
见女孩比上次见时瘦了整整一圈,不仅瘦了而且黑了,头发也半长不短乱蓬蓬的垂在肩上,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柳强以前穿过的。
玉响看着有心酸又心疼,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
“爸不在家,我妈又那样了,家里活没人做。再说了,家里也没钱……”
柳家不可能没钱。当初玉响被过继时,除了之前承诺的全包了玉佩雯的手术费、医药费和疗养费,为了让玉响彻底安心玉茗湛又多给了玉佩雯二十万。二十万在S市不算多,但在东山却足够一家子富足的过十年。
即使不多问,玉响也大概能猜出那笔钱的去向。玉佩雯自身难保肯定是不敢再拿钱去倒贴娘家的,所以烧钱的不是柳大就是柳强。
吴司机从车上下来小跑着过来,伸手接过玉响按在手底的麦袋:“去磨坊?我先把你送过去,我们再回来。”
看不见车里,但玉响也知道这其实是玉茗湛的意思,不过他面上还是很感激吴司机:“谢谢吴叔!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小少爷的意思,我可不敢自作主张!”吴司机连连摆手,勉强把自行车一起塞进了后备箱。
玉响把柳晚烟推进车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对着玉茗湛说:“谢谢啊!”
见玉茗湛转过头来,玉响冲着他做了个嘴型无声的说了句话,玉茗湛脸上的寒意瞬间便化开了。
“晚晚,怎么不叫人?”玉响拍了下前座小女孩的肩膀。
柳晚烟侧着身子冲着玉茗湛乖乖的叫了声“茗湛哥。”,抿了抿嘴唇,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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