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老夫人的心思,玉响只能坦陈:“老夫人我也不瞒您,见到那人之前我对那人没什么感觉,见到之后除了恨我对他生不出一点感情。我就是这种性子,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也绝不会犯贱。”
玉响苦笑一声,抬头直视着玉老夫人难掩探究的目光:“我知道这话听起来有点冷血,可仔细想来,谁又不是这样呢?”
玉老夫人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继续道:“你的意思我懂了。茗湛该出来了,你去吧!”
玉响不知玉老夫人究竟懂了什么又懂了多少,但他也不敢再问,点点头便退了出来。
站在门廊上,夜晚山上的秋风有点凉,玉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呼吸这才有些舒畅。
和灯火繁华的城市完全不同,乡下的夜晚暗的深邃。玉响摸索着走在花丛里的小路上,除了天上的星星,上下左右全都漆黑一片,但他却莫名觉得安心。
远处扑面而来清爽的水汽,空气里隐约还有荷花的残香,水里的鲤鱼发出“扑通扑通”的跃水声,除此之外也只有些虫鸣声。
在这里玉响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整理一遍,然而大脑却自发的放松下来,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享受的意味。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甚至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
“在想什么?”手机的灯光照在玉响脸上。
玉茗湛一手抱着兔子走过来,学着玉响的样子一屁股坐在木桥上,背靠着桥栏杆看着满天的星光灿烂。
乡下的天空真是美的不像话。每当这时,玉茗湛心里都会莫名的觉得那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真的很可怜。
天空灰沉,永远见不到星月。
“心情不好?外婆和你说了什么?责怪你了?”玉茗湛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慵懒的漫不经心。
“没有。”玉响微微晃了下脑袋。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玉茗湛问,伸手握住玉响的手。
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难得的玉茗湛的手竟然是暖暖的,玉响忍不住反握住,和他十指相扣。
见玉响不说话,玉茗湛回头,抬起玉响的手亲了亲他的手指:“玉响,除了跟我分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你烦恼的。”
玉响心脏一颤,猛然抬头,对上玉茗湛温柔的目光又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喃喃的说:“我没想那种事,你知道,我不可能想那种事……”
玉茗湛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膀:“不要露出刚才的那种表情,响子,那会让我觉得很不安。”
玉响用脑袋蹭了蹭玉茗湛的肩膀,伸手摸了摸兔子:“我原本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静一静的,你过来做什么?”
玉茗湛轻声笑了笑,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低头吻了吻他的发梢:“有我在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玉响将身上的重量全部靠在玉茗湛身上,伸手抱过兔子掂了掂,“是不是又胖了?感觉肥了一大圈。”
大半夜的玉响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手机里联系人少的可怜,所以从没想过要关机。
见是陌生号码,玉响见玉茗湛差点被吵醒,忍住挂断的冲动还是接了起来。
“喂?哪位?”背后关上门,玉响站在卧室外的小客厅里小声问。
“我是你大伯!我和你爸现在在大宅门口,你出来你爸有话跟你说!”玉东富说完便挂了电话。
玉响拿着手机愣了一会,转身进了卧室。
他不想理会外面那两个人,然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被塞了块石头,硌得他难受。
第二天,凡是姓玉的德高望重的长辈,玉东富玉东财兄弟还有玉佩雯,以及玉家的律师都来了,此外还有些看热闹的人,难得玉家大宅热闹了一次。
上果看茶,该有的待客之道一样不缺,玉老夫人和玉茗湛面色也还算温和。
一时间客厅里沉默无声。
没想到玉家竟会作出这么大的阵仗,玉东财和玉东富兄弟心里渐渐失了底气,尤其还一直被站在玉茗湛身后的玉响,拿看杀父仇人似的眼光一直瞪着。
“之所以有今天这事,”过了许久,玉老夫人拿眼看着那对兄弟,终于缓缓开口,“并不是我家怕你。”
“婶子,我家老二是这孩子的亲爹这事可做不得半点假,即使要去做亲子鉴定,我们也是不怕的。这孩子的亲爹还没死,即使死了还有我这个亲大伯呢,你们家半句话没有就把这孩子过继来你们家,这不是欺人太甚么?这不是?”玉东富率先开口,企图从先从气势上压过玉老夫人。
玉老夫人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又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玉东财:“东财啊,我只问你一句,你今天是想和我论理呢?还是想跟我论法呢?”
玉东富被玉老夫人堂而皇之的无视了,顿时一张脸黑成了紫猪肝,但那么多长辈在这他又不敢发作,只得别过脸去独自生闷气。
玉东财捡玉老夫人问自己,一时还没回过神来,玉老夫人指着玉家的那群老东西说:“你要是想和我论理,你就跟你叔伯们说道说道,若是你把他们说通了,让他们觉得玉响过继到我家这事确实做不得数,那响子今天我就让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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