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好脾气道:“好,等下带你去看大蟒蛇。”他转头看着子安:“子安,这次还好你能过来帮忙,多谢了。”
子安:“谢什么,酬劳那么高,有钱干嘛不赚。”
由良辰拆穿他:“阿达叫你,你不要钱也来。”
子安有点不好意思。他在北京其实有别的项目,接到阿达的电话,二话不说就把工作推了,拖家带口跑来了新加坡。他笑道:“我早就想来这里看你。这里的环境……嗯,不错。”
“对,这里很好,”阿达像晒宝贝一样,对子安道,“新加坡就剩下这一片森林了,里面植物品种很多,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子安虽然在不少地方做过晚餐,但基本都在城市,这还是第一次跑来偏僻的野林。他疑虑道:“不过,七十人的餐,离市区那么远,材料运输是个问题。”
阿达笑道:“去市区做什么?这里什么都有。”他一边走,一边指着森林,“你要什么,去里面找就可以啦。”
去里面找?子安看着幽深雨林,对他们的工作有了直观的认识。没有供应商、没有菜市场,也没有商店超市。
这势必是一次跟以往完全不同的体验。
他们被安置在老三的房间。老三把这里收拾得整洁干净,寄居在这里的昆虫窝蚂蚁洞全部被暴力拆迁了,唯有墙面上还贴着各种植物照片。
子安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叹道:“没想到阿达生活在这么野的地方,森林里那么不方便,他真能忍。”
良辰笑道:“阿达能忍不奇怪,老三能住这儿才奇怪。”
子安深以为然。老三看着就是个生活讲究的富家子弟,竟能跟阿达僻居在林里。咖啡馆已经恢复生气,砍下所有枯枝败叶后,剩下的几家店状况良好,老三还是Homeland的二把手,身价地位都有了,两人却没搬到城区里,依然住在这么个荒野破落的房子。
由良辰环目四顾:“房子旧是旧,收拾得挺好。”顺手抱住子安,把他拉到床上,“睡一觉吧。”
小余在外面喂羊,他们俩难得有独处时间。子安在良辰腿上躺了下来,“不止干净,还没人打扰。”
良辰摸了摸子安的头发,“嗯,我们也找个没人的地儿住吧,北京太闹。”
这两年他们为了由小余上学,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北京。四合院人多眼杂,本来就不太自由,更何况还有个半大小子在身旁。
子安抬起头,亲了亲良辰的嘴角。良辰一点就着,抱着子安的脸深深地吻进他嘴里,手伸进他的T恤。
子安推开他,笑道:“爸爸,自重一点,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话没说完,就听门帘外有人道:“小余跟着阿达去看大蟒蛇了,那小子看什么都新鲜,估计三四个小时回不来。呃,我马上也走了,两位自便。”
子安和良辰吃了一惊。老三又道:“你们别客气,当自己房子好了。晚上见!”说完,门帘外没声息了。
良辰笑道:“他走路怎么没声儿?”
子安把良辰扑倒在床上,“管他呢!三儿说这里没人,我们自便。”
良辰搂着子安的腰,顺手脱下汗津津的衣服。两人被老三一吓,感觉早没了,他们虽然不晓得客气,还不至于初来乍到就在别人家自便。
两人静静地贴在一起,没多久就出了汗。良辰道:“真他妈热。”
两人只好分开,仰躺在床上。热带的风从门帘和窗户穿过,门帘缓缓飘动,瀑布的水声低沉地传进耳里。良辰拉着子安的手,闭起眼睛,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这个下午,良辰做了个梦,在炎热的大森林里,有一个硕大无比的瀑布,高得看不见顶。瀑布一开始是浅绿色的,后来变成蓝色、深蓝色……蓝色满满地爬出来,一路蔓延,爬满了森林,爬到天空。
太阳被幽蓝覆盖,热量渐渐泯灭。然后全世界都暗了。
这一觉他们睡到了傍晚。掀开窗帘一看,天空由橙红转成灰蓝,很快就要黑天。
小屋难得地灯光通明。
平台上热闹得很,阿达把晚餐做好了,木头桌上放了四五样菜和一个炭炉,空气里都是食物和炭火热气腾腾的香味。
子安闻到鱼酱咸腥的异香,怀念道:“好久没吃这个了。”
木桌子上,老三和小余下着国际象棋,已经输了两局,这一局也是形势堪忧。见子安他们来了,老三乘机赖皮道:“不玩啦!我们吃饭了。喝什么,啤酒行吗?”
小余怒道:“臭老三,输了就跑。”
老三嬉皮笑脸:“还没下完,我哪里有输。由小余同学,时间不早了,这里是大森林,再晚一点野兽就要出来围观我们吃饭。麻利的,跟我去冰箱拿啤酒!”
阿达给他们做的,大都是南洋的家常菜。鱼酱炒番薯叶、木薯和豆豉蒸鸡肉、鸡油炒豆芽、咖喱煮羊角豆。炭炉上叶子包着的肉已经烤了好一阵,隐约能闻到肉脂味,但野菜叶被烤炙后的苦香更加强烈沁人。
由良辰和子安东奔西跑了这些年,各种食物吃过不少,却没有闻过这种味道,问道:“这是什么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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