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进主卧的殷瑝身子一顿,“先把伤养好。”他扶起白曜,小心避开伤口,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中,又将手绕到他前面去端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吃。白曜每一次吞咽的动作都会稍稍牵扯得伤口隐隐作痛,他吃了几口便不愿再尝试。
“乖,把这碗粥吃完。”
白曜又低头让他继续喂。
转眼一碗白粥见了底,殷瑝搁下碗,在白曜发红发烫的耳垂上吻了吻。
“我昏迷多久了?”
“半个月。”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谁都没再提那个人的名字。
殷瑝一直待在殷邸,寸步不离地守在白曜身边。
白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下楼去吧,老会长通知了你的未婚妻来这儿把她的人接走。”斯凌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对着里头的人轻声说。
殷瑝掖好薄被,轻手轻脚退出去。
白曜早就醒了,因为贪恋殷瑝的温柔才假装还睡着。门没有关严,他光着脚走到门后,默默听着外边的谈话。
“狄云?”殷瑝问。
“不。”斯凌说:“还有白珏。”
“白珏?”
听到这儿白曜大概明白了,那天有几个人假扮警察把他带到酒店,随后又一起给他灌了药,关起来,从头到尾白珏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原来他是戚月的人。
心脏猛烈地撞击着,传来无法忽视的疼痛,白曜捂着伤口,百思不得其解。
哥哥为什么与戚小姐为伍?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弟弟?
白曜想问的殷瑝同样费解。
他这一个月以来什么事都没有过问,包括白珏。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楼客厅,殷瑝立即感受到来自白珏的目光。
“殷瑝。”白珏软软地喊了声。
殷瑝目不斜视,径直坐到老爷子和老程身边。
屋子里站满了保镖,空气凝重,除了斯凌缓缓用茶盖滤着茶叶的脆响,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白珏见殷瑝没有理他,顿时急了,没道理当初把他掰弯现在却是这个态度!一个月了,他被迫呆在殷邸房间不能出门,这么长时候殷瑝都没有露面。
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时冲动站起身往殷瑝那边走了几步。
“老实待着别动!”保镖突然一把将他拉回来。
可能是力气大了些,这一扯他并没有坐回原位,而是歪向一旁,肩还撞上了桌子角。
他吃痛地嘶了声,伸手揉肩。
“没事吧?”不知是谁的手伸到了眼前,白珏仰头见是殷瑝,这些日子以来的疑虑,烦闷,通通一扫而光,他就着他的手起身扑到了他怀里。
殷瑝冷冷地拨开他,站开两步。
白珏仍没放弃,他极重地喘了口气,想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似乎没什么帮助,略一停顿他又上前紧紧抓住殷瑝的手臂:“你看着我的眼睛,殷瑝,你忘了你是怎样追我的吗?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了吗?你说话啊!”
殷瑝低头凝视着他半晌,整个人都有些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珏今年的祭日他去美国看过他的墓,那时候他终于把自己对他的那份情永远得封存在了墓底。当时他觉得浑身一松,无形的枷锁似乎已经消失了。
回来的时候,当他在机场见到白珏的一霎那确实慌了,伤了,痛了,但就在白珏朝白曜开枪的那个瞬间,他忽然把一切都弄明白了:他和白珏,终究是过去了。白曜才是他余生唯一在乎的人。
如果说,他对白珏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除了内疚和友情,怕是没剩下什么了。
他看着白珏期盼的眼神,恍惚看到了白曜那张着小嘴一般骇人的伤口,一股寒意便悄悄蔓延开去,“告诉我,你跟戚月是什么关系?”
白珏没料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脑子有点懵。
“你管我们什么关系!”一个尖细的女人的声音响彻了客厅。
戚月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奉茶
“丫头,好手段啊。”老爷子笑得很慈祥。
戚月立即回报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别人对我无情,难道我堂堂戚家继承人还要上赶着逢迎吗?老会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爷子双手拄着拐,坐的稳如泰山,“行了,今天叫你来,一是给你机会亲自把你的人带走,而是要你顺便给你父亲带个话。”
“哦?您老人家尽管吩咐。”
“我们两家的口头婚约就此作废。”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殷瑝没想到老爷子会有这个决定,半信半疑地说:“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啊?”
老爷子轻声笑了:“家里已经有一个孙媳妇了,总不能耽误了戚丫头。”
这次连斯凌都怔住了!
家里的这个孙媳妇,说的难道是......
斯凌和殷家的保镖们有意无意地瞥向二楼主卧的方向......
“爷爷?”殷瑝不可置信地喊了声。
老爷子与老程相视而笑,就知道自家孙子会有这种古怪的表情,“怎么?终于肯叫我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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