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灵嘴硬道:“谁担心他了。”
江深咧开嘴笑了笑,他拉着青灵子坐到大厅的绿植后面,正想着怎么劝小妹妹走,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天鹅!”赖松不知是从哪个包间出来的,大咧咧的喊他,“小天鹅,你怎么在这儿?”
陈青灵没反应过来:“小天鹅是谁?”
江深:“……”
赖松完全不认生,跑过来的速度又快,看到陈青灵时也没个正经:“唷,这谁呀,你小女朋友吗?”
江深赶忙否认:“不是不是,是我妹妹。”
陈青灵到是有点提防:“你是谁?”
赖松指了指自己:“我是你哥朋友。”他看着江深,“你怎么会来唱歌的?”
“我没有来唱歌。”江深努力解释,他往赖松身边瞧了一圈,有些好奇,“白谨一没和你来吗?”
赖松瞪圆了眼睛:“他来?怎么来呀?你今天给了他只鸡,他急着回去养呐!”
“……”江深差点忘了这茬,不过白谨一没来也好,江深不知怎的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庆幸,回过味来又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
脑子里正一团浆糊着,身边的青灵子忽然“啊”了一声,扯着江深蹲下,他俩身量不大,绿植一挡严严实实的,可怜赖松也下意识跟着躲起来,健壮的身躯缩的艰难。
“你们在干嘛呀?鬼鬼祟祟的。”难为赖垃圾说悄悄话,嗓子都被压出了鼻音来。
江深怕他不配合,只好讲清楚:“青灵子来找她哥哥,亲哥哥,就是那个人。”他伸出手去,远远的指给赖松看。
赖垃圾2.5的视力看起来当然不费劲,他皱着眉似乎在回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道:“我说这么眼熟呢,你亲哥不正是我隔壁包间那跑腿的嘛。”
青灵子回过头:“跑腿的?”
“你们自己看嘛。”赖松努了努嘴,“这阵子隔壁包间经常来唱歌,固定就这么十几个人,这飚歌城的饮料太贵了,不过还好能外带,那孩子就当跑腿的,帮其他人带饮料,我们也让他带过,一瓶给他挣四五块钱。”
青灵子不说话,她抱着腿,死死盯着外头正在收钱数钱的陈毛秀。
江深拼命使眼色让赖松别说了,可惜大傻子压根看不懂。
“我们还问过他这么小赚零花钱干嘛,看着又不是穷人家缺学费的样子。”赖松摸了摸下巴,笑起来,“结果他说什么要买一套那啥……牌子?哎,反正是个名牌的油画画笔。”
江深:“……”
青灵子突然道:“Escoda”
赖松:“对!就这牌子!”顿了顿,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要给你买的呀?”
青灵子没回答,她突然站起来,陈毛秀已经不见了,小姑娘背对着江深半天没动,突然拔腿就往外面跑。
江深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和赖松打了个招呼就追出去。
“青灵子!”江深喊她,“你去哪儿啊?!”
陈青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背着画板,停在了川流的人群中。
江深赶上她,侧过脑袋去看青灵子的脸,女孩别过头,一言不发。
江深:“……”
“那一套画笔特别贵。”陈青灵突然道,“我爸妈也知道我喜欢,但是太贵了,不舍得买。”
江深有些尴尬:“我知道……”
陈青灵:“再过两年,我可能就学不了画画了。”
江深吓了一跳,赶忙说:“怎么会呢,狗毛之前一直说你要当大画家呢。”
陈青灵摇了摇头,她抬起手臂,用力的抹过眼睛。
“我最讨厌我哥哥了。”陈青灵低声道。
江深:“……”
陈青灵抬起头,她红着眼眶,咧开嘴笑了笑:“我最讨厌他了。”
第16章
深秋的傍晚,夕阳像一片金箔纸,浇在了远处的山头上。江深和青灵子坐在回乡班车的最后一排,两个人一人抱着画板,一人抱着鞋都沉默着不说话。
车窗外的景像幻灯片一样,扫过江深的脸,他在那光影中似乎第一次有了些长吁短叹的烦恼。
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这愁又酸又苦,的确还是不识的好。
青灵子下了车,她将画板背回肩上,看着江深道:“你别告诉我哥我都知道了。”
江深张了张嘴,气虚的答应了一声“好吧”,心想这一个两个都要他瞒着瞒那的,真是头痛啊。
两人一块儿往家走,经过麦田时青灵子突然停了下来。
江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田里已经收了大半的麦子,没用的麦秆被整齐的码成堆,摆在田中间,再过一两月大人们会把麦秆全烧了,用作肥料化进泥地,来年便又是一片丰饶的沃土。
“深子。”青灵子轻声的问,“你会一直跳舞吗?”
江深想了许久,才有些迷茫道:“我也不知道……”顿了顿,他又说,“可是青灵子,我希望你能一直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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