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准备按门铃,他才想到要是廉韶光已经睡了,他这么一按门铃不就吵醒对方了吗?可是他又担心廉韶光担心得不得了,万一廉韶光病得严重没人照顾死在屋里了怎么办?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这种新闻还少吗?
这下他更加担心了,不管不顾地按下了门铃。
一下,等了许久没人开门。
两下,等了一会儿仍没人开门。
他彻底慌了,又按一下,觉得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终于他忍不住要按第四下的时候,门开了。
见到廉韶光的瞬间,他终于绷不住上前一步将人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吓死我了。”他呢喃道。
怀里原本紧绷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放松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虚弱的声音响在耳边,邱让放开怀中人,稳着对方的肩膀,借着灯光细细打量。
廉韶光的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比之前更加消瘦,看上去病恹恹的,很是憔悴。
见廉韶光这幅样子,邱让心疼得要命。
“怎么病了?看医生了吗?吃药了吗?”
“没事,发烧而已,已经退了。”
廉韶光说得轻描淡写,可邱让却很紧张,连忙伸手去摸廉韶光的额头,确定真的退烧了才放心,又把人抱住。
他突然不想掩饰自己的爱情了。
“把门关上吧。”廉韶光虚弱地说。
邱让不舍地放开他,把门关了反锁上。
他脱下鞋放到鞋架上,听到廉韶光说:“鞋柜里有拖鞋。”
他打开鞋柜,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和廉韶光脚上的同款同色。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只是单纯地听从姑姑的话吗?他不知道,但很开心很开心。
他穿上拖鞋抬起头,见廉韶光转身往卧室走。
廉韶光走路摇摇晃晃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他走到廉韶光面前,说道:“我抱你进屋。”
不等廉韶光回应便将其打横抱起,直奔卧室,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廉韶光轻得让他心疼。他又想起那个问题:这么轻的身体那天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回家的呢?
他问凤凰:“你知道吗?”
凤凰说:“就像你弄林川川一样。”
他没了言语。
他蹲在床边,握住廉韶光的手。
廉韶光似乎虚弱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握着。
“一会儿借我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他打算今晚就住在这里了,要是明天廉韶光还没好完全,他还打算在这里陪他。
廉韶光闭着眼睛轻轻地“嗯”一声。
邱让柔声地说:“睡吧。”
刚才自己的到来肯定吵醒了他。
邱让从卧室的橱柜里找到一床被子,又从廉韶光的床上拿了个枕头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想到一个问题:廉韶光病了两天,他吃什么呢?
他进厨房。
垃圾桶里空空如也。
餐桌上有一个打包盒里还剩下大半碗的白米粥,有两个包子,其中一个被啃了两口。
他端起来闻了闻又各尝一口,判断应该都是今天买的。
餐桌上还有一个小药箱,里面杂七杂八的很多种药,连安眠药都有。
冰箱里的东西跟他上次见到的情形一样。
他判定:这人两天就吃了几口东西,还可能是为了吃药吃的。
他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疼。要是自己早两天回来就好了。
他进卧室。廉韶光应该是睡着了,睡颜平静安详。
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
廉韶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细细地想,却发现这么久了,自己对廉韶光的认识还是那么浅。
他想得到廉韶光的信息其实很简单,只要借助凤凰做个梦就行,但至今除了喝醉酒那次,他都没再做过那样的梦。凤凰说不着急,他自己内心也执拗地不想借助凤凰的力量,想要用自己的行动和一颗热乎乎的心去感动廉韶光,幻想着哪一天廉韶光能松口跟他倾诉。
然而,抛开凤凰说他和廉韶光之间的联系,除了“飱食”就没了,微信纯属摆设。
他总是主动说自己的事,想让廉韶光了解自己。而廉韶光几乎没说过自己的事,即使他问,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回答。
这已经不单纯是慢热了。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廉韶光是不是并不愿意跟自己接触,只是被动接受而已。
他问凤凰:“我想等他病好了跟他表白,你觉得怎样?”
“你自己决定就好。”
“嗯。”
邱让趴在廉韶光的床边睡着了。
半夜里,他听到呜咽声醒过来,发现廉韶光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满脸泪痕,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他伸手一摸,发现廉韶光又发烧了。
他赶紧拿了退烧贴和凉毛巾来物理降温。
“爸……”
爸?邱让正在擦廉韶光的手,听到声音抬起头。
廉韶光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泪眼迷蒙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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