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这个团伙的头目Jacob。
“老子是来捅窝的,”路浔说了句中文,语气并不和善,转而又用英语说:“说吧,你们的条件。”
“我们可不敢谈条件。”Jacob说。
路浔的出现是计划外的状况,他意味着威胁。
“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来旅游瞎猫碰上死耗子撞见了?
不能这么说,太不威风了。
“这个,你还不知道么,”路浔嚣张地笑了笑,“你们从来没能逃出去过。”
Jacob一步步逼近,空气都凝固起来。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冰冷的枪口端了起来。
路浔的心猛地一紧。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用空着的右手微微抬高了帽檐,露出了眼睛,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把枪的第一颗子弹打在我头上,很快,第二颗会在你兄弟头上,第三颗在自己头上。不瞒你说,所有人都在等这声枪响。”
其实他说这话时,背上都发了冷汗。
Jacob打量了他一阵,想了想,放下了枪。
“我的驯鹿先生,你很聪明,比你们组里的任何其他人都要聪明,”Jacob说,“我们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这……哎,”路浔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你们表现了。”
“我们要求深海绝对不参与谈判。”话里有怯懦,甚至恳求。
……深海?
路浔一头雾水,那个深海地下组织和他们“枯叶蝶”机关合作,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人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么一茬。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任命为搜查深海的组长,结果行动还没开始,两边就开始了一个项目的合作,搜查行动也就不了了之。项目完成后,两边就解除了合作关系,四年来并没有太多接触。
那个英国男人这么说,难道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
“知道了。”路浔说着,转身就要走,他怕再不跑路,就真的唬不住走不掉了。
“我听说中国人讲究东道宾主之谊,”Jacob点了根烟,“既然走到了这里,不妨进来喝杯茶。”
路浔的手心出了汗,刀柄差点滑下去。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开始围拢来,路浔左右看了看,脑子一片空白。
先骂了句阎王老子。
然后想到逃。
好在他来时仔细注意了周边的布局,要想回到酒店,不至于迷路。只要有机会,就能回去。
这里的小独楼为了隐蔽,只有几个窗口有明明灭灭的灰暗灯光。周围仅仅靠着月亮姐姐微弱的光芒,基本跟摸瞎没区别。
他们越靠越近,手里的刀反射着白光,像要把谁吞下去似的。
三米。
两米。
一米。
就是现在。
路浔飞速拿出了匕首,先出其不意绊倒了离得最近的大汉,再攻其不备打掉那人手里的刀。那人朝自己人扑了过去,几个人瞬间乱作一团。
他们高矮胖瘦和穿着都差不多,除了那顶鸭舌帽,在这样昏暗又紧张的环境里要分清谁是谁,还真是件难事。
锋利的刀刃从路浔的后肩划过去,他吃痛地皱眉,接着就感到一阵发热。
他们想绑架他,当然不敢真的下狠手置他于死地。否则,要他一个单挑几个几十个,还不如进去喝杯茶。
最终他还是奋力拨开那几个人跑了出去。
他们不会追上来,因为对Jacob团伙而言,绑架他并不是上上策,最好的办法是他能够去说服深海,不参与谈判。
路浔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看起来就像街头喝多了要干些荒淫事的混混。
他不知道白深看见了会怎么想,一个心理医生,究竟能不能认同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危险翻译。
幸好已经是晚上,周围人减少了,一路上没碰见几个。
到了门口,该死的,还没有带钥匙。路浔敲了敲门,没人应。
可能睡着了吧。
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站在门口,这才觉得身上有些地方出奇的疼,尤其是后背。
他艰难地抬起手,正准备敲门,门被打开了,白深应该是洗了澡,正擦着头发。
门一打开,白深就愣住了。路浔准备敲门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胳膊上有大片的红印,还有点血迹。
他赶紧支撑住了路浔的重量,把他扶进门。白深感到手掌一片温热黏腻,他看了看自己扶过路浔肩膀的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满手的鲜血。
“……你他妈干什么去了!”白深吓了一大跳,赶紧拿了紧急医药箱。
路浔取下帽子随手一扔,趴在沙发上。
除了前两天离开他家的早上,白深还没有看到过他不戴帽子的时候。
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比纯正的澳洲人暗沉一些。帽子被粗鲁地取下之后,他额前凌乱细碎的头发垂下来,显得温顺得多。
白深这才看到,他的后肩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脖颈下方斜拉着往下延伸。伤口不是特别深,但已经流了不少血,浸湿了T恤。
白深用刀撕开了T恤,拿了消毒酒精,蘸上棉花球,看了一动不动的路浔一眼:“忍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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