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常年不晒太阳。”甄赤玄瞥了付宽一眼,“你家那位什么时候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走了?”
“我什么都知道。”甄赤玄闭上眼,“你见过什么人家里这么多电脑。”
“你是网管?”
甄赤玄:“……”
“你是,黑客吧!”付宽说:“我看见,活的,黑客了耶!”
“是。”甄赤玄笑了笑,气氛好了一些,总算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付宽不像其他不熟悉黑客的人会问一些很愚蠢的问题,而是很乖的在一旁安静的陪他,一直关注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
很少看到脸色这么白的人,想起刚才他痛苦的样子,付宽真是吓坏了。
甄赤玄躺了会儿,说自己没事了,虽然被付宽这样看着很好,但……他不能太贪心,人要懂得克制,毕竟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叫随到。”甄赤玄很认真的看向他,狭长的眸子里一片纯净的专注。
付宽眨眨眼,小脸儿发红,他有种很荒唐的想法,这个大黑客是不是喜欢自己啊,可是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哪里能这么走运有这么多优秀的人喜欢自己呢。
他不敢往那方面想,猜错了尴尬,猜对了不知如何面对,毕竟他虽然是个gay,虽然这个圈子很开放,但他不可能找除了江海州以外的人,所以还是做朋友吧!
而且这人说不定是直的呢,他总不能见一个都觉得这个是同。
付宽没在那待太晚,走的时候天还没黑,甄赤玄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以后,常联系呀。”付宽把晾的半干不干的衣服拿回去,和他说再见。
“好。”甄赤玄安静的看着他的身影走远,胃部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真的疼了起来。
病是不能随便装的,甄赤玄把自己蜷缩进沙发里,苍白的脸看向电脑旁边破旧的无脸男。
他不记得了。
那个寒冷的夜晚,几乎奄奄一息走投无路的乞丐,他不记得了。
也是,谁会记得一个乞丐呢,连生命中的过客都算不上。
而自己却巴巴的把这份温暖活生生捧在心里,一捧就是五年。
他悄无声息的把自己埋进沙发,心想就这样吧。人这一辈子太短,到最后都要腐烂在泥土里,灵魂不知去哪。
他几次活不下来,到现在早就够本了。能捡回一条命,遇到喜欢的人,就算没机会在一起,也值了。他的命不值钱,活一天都算赚一天。
……
江海州在俄罗斯住了几天,每天都很无聊。他对这里不如土著居民熟悉,但也来来回回数不清多少次,不算陌生了。主要还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四处溜闲,下次要把付宽带来。
江净去参加趴体,江海州说什么也没跟过去,上次他去的时候还是16岁,碰到了一个二十多的小姐姐硬要和他睡觉,江海州说自己喜欢男的,那姐姐也是豪爽,直接把自己的弟弟找了过来,俄罗斯很多小正太长得都很好看,眉眼深邃精致,但江海州还真就不喜欢没什么情感基础的碰撞。这边有些人玩的很开放,好在他妈妈不是那种爱玩的性子。
他和他妈住的这公寓是江净以前的房子,地方很宽敞。他一个人待着到底是无聊,很快就想回国找小不点。
江海州翻着手机里和付宽的聊天记录,一边想着那天和他妈的聊天。
他挺久没想过自己以后该干什么了,人都有倦怠期和过渡期。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阶段停了很久。以前他自己一个人,他能养活他和他妈两张嘴就行,爷爷奶奶那根本也不需要自己,但他还是不时会亲自送钱过去,平时也会让人给买一些米面油之类不好拿的物件运过去。
那天和付宽说完,他开始想以后该干什么,他现在毕竟还很年轻,这些固定的小买卖能做,但也仅仅局限在这个小镇。哪怕这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的,他也不能老死这里。
趁着年轻总是要出去闯。
否则付宽可能出去一阵子之后就不愿意待见自己了呢。
江海州想着想着突然笑了,付宽会长成什么样他是真挺好奇。
他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提升自己,他有很强的语言天赋,也有父亲的人脉,真要需要用得着那一刻他会毫不犹豫的利用上,给自己谋福利。至于这张脸,就算了。
还真有人找他当过演员模特什么的,江海州没那方面的想法,说来可笑,他心中还是向往学术的。可能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了自己。
可惜,他再没机会看到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孔了。
江海州也知道自己混成现在这德行挺凄惨,他原来的社交账号都不用了,估计登录上去会有一大票人问他在哪呢,干什么呢,混的怎样,也一定有更多的人等着听他的看他的笑话。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和他没关系,他只是觉得烦。因此原来的朋友他非常铁石心肠的全都断了联系。
人的惰性一旦生成,就得需要点变化甚至变故来逼着自己往前走,人生才会往下进行。
如果没认识付宽,他可能还会继续四平八稳的混吃等死,但现在他已经开始想以后了,在他觉得自己还能赖叽叽咸鱼个几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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