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楠使劲亲他的脸,摇头道:“就是这时候才跟你贫嘴,哄你笑笑,要是老想着刚才的事,连续几天都睡不好觉。”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又让莫青荷回想起酒楼的经历,禁不住连连摇手,转头捂着胸口一阵干呕。
一直在走廊不远处守护的十几名士兵看到莫青荷的反应,一起哄笑起来,有人大着胆子插嘴,大声说那有什么,俺们天天在战场上跟死人打交道,糊了一脸别人的脑浆子,可从来没吐过,立刻又有人反驳,道你是没吐,就是腿软的打哆嗦,抱着医疗队员的大腿不松手!
沈培楠也跟着笑,手指点着一名年纪大些的士兵,对莫青荷道:“你别看他现在当团长牛逼哄哄,当初当新兵,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他连自个儿姓什么都不记得,比你差远了。”
他回忆莫青荷在那假水谷面前的表现,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名一直生活的花团锦簇,举手投足都像个娘们的小戏子,在危机时刻会爆发如此强烈的攻击性,无论是与刺客肉搏,还是急中生智去找藤原的枪,都表现的如一名值得培养的好兵,面对杀戮,有不适应,但毫无畏惧。
继莫青荷在花园向他讨要烟卷后,沈培楠第二次产生想要拍着他的肩膀好好褒奖一番的念头,但一想到他每天清晨坐在妆镜前,翘着兰花指用软刷收拾钗环珠翠的模样又觉得这想法可笑。他暗想,莫青荷的勇敢大约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自己那时正面临危险。
沈培楠用没受伤的一条手臂搂着莫青荷,忽然产生了一种功成名就,坐拥美人的成就感。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靠墙或蹲或坐的十数名小兵,把脸埋在莫青荷的颈窝里,用只能让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道:“今天这事真是爽快,比在餐桌上干你还爽快,可惜那条好汉没保住,要不然我真想现在就给他个排长做。”
莫青荷不知道该先为老五默哀一场,还是该先把沈培楠痛揍一顿,憋得脸红脖子粗,冲他低声嚷嚷:“我什么时候跟你在餐桌上面做过那事儿!”
沈培楠大笑,一面掐他的痒肉,一面浑闹:“那想不想?咱们下次试试?我教你几种洋派的玩法,在那活儿上涂满果酱,然后慢慢舔干净……”
莫青荷一名男彾,自诩在床上什么都玩的开,还是被沈培楠的下流话说的脸颊发烧,偏偏沈培楠不放过他,咬着耳朵把一种种式样细细讲给他听,莫青荷止不住随他的话想象,忍受着耳畔热浪滚滚,竟被他言语挑逗的硬了,胸前的两点也硬的像石子,磨着衬衫,好不难受。
这么一闹一折腾,刚才的恐惧和惊悸消逝无踪,他靠着沈培楠平复呼吸,回想川田和藤原活着时的样子,以及老五离开的背影,没有复仇的酣畅或失去伙伴的心痛,只感到说不出的虚幻,像做了一场梦,似乎梦一醒来,他还是满头华丽的珠翠,站在台上唱贵妃醉酒。
这边沈培楠与莫青荷打情骂俏,日本人那边却炸了营,老五的易容是祖上传下来的功夫,几乎出神入化,日本人查了半天没有进展,夏天闷热,尸体放不住,便狠狠抽了顿鞭子,在西山乱葬岗找了条土沟,随便扔了。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日本人分析事件经过,发现对于水谷的反叛,除沈培楠和莫青荷外没有目击者,终于察觉不对劲,连夜集结部队冲到周公馆,以涉嫌谋杀的罪名要求逮捕两人。
沈培楠的麻药失效,正攥着被子疼的冷汗淋漓,听闻消息,披上外套便带兵出门迎接,双方携带武器,一直对峙到第二天中午,气氛剑拔弩张,几乎要挑起战事。
然而还没等到南京方面的命令,第二天正午刚过,一封周汝白所在情报组从延安截获的讣告终止了局面恶化,电报直接发往水谷玖一在日本的老家,称水谷玖一同志于五年前秘密加入共产国际,近年来一直心系中国百姓,在藤原右希身边潜伏,于昨日下午五时,在反法西斯事业中光荣牺牲。
一个小时后,俄国共产组织正式通电,为“水谷同志”正名并默哀,称将永远铭记他的贡献。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日本人懵了神,只能像吞了只苍蝇,有苦说不出,灰溜溜的赔礼道歉。同时,这启事件极大鼓舞了中国百姓的心,日本人担心再生事端,当夜便自认倒霉的乘专机返回日本。
气温炎热,莫青荷一整天坐在客厅里,被沈培楠的部队层层保护,急出了一身臭汗,听闻事件解决,他在心里大大赞扬了李沫生的随机应变,赶紧打发金嫂打了一杯刨冰,一勺勺往嘴里塞。
沈培楠被晒得脸颊发红,进门一面摘手套,一面读电报上的文字,很感兴趣的扬起嘴角,自言自语道:“这帮共产党,有点意思。”
沈培楠借手臂受伤的机会又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一段日子与莫青荷住院时不同,他嫌吊着手臂出门影响他英俊的形象,又挡不住莫青荷打了鸡血似的跑去学校上课,闷得应付完公务就只能在家逗猫,把一只娇媚苗条的小黄猫喂得又胖又馋,只有上好的大肥鲤鱼才入得了它的尊口。
他觉得筋骨都歇懒了,便改了家里的几间空余客房,一间当做训练场,梁上挂满沙袋,靠墙放一排手枪和飞镖靶子,一间成了娱乐室,他每天很英伦范的叼着烟卷,召集周汝白、戴昌明,杭云央和他的伴侣陈先生打桥牌和斯诺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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