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超看着他们演戏,等到奶奶叫他,他才俯身回应:“诶,奶奶。”
奶奶:“小俊还小,你做哥哥的,不要跟他生气,原谅他好不好?”
盛永年帮腔:“是啊超超,这件事是小俊不厚道,给你公司造成的损失,大伯给你赔偿,只求你别生他的气,行吗?”说着,他还推了盛俊一把。
盛俊不情不愿,翻着白眼道:“哥,对不起。”要不是亲爹耳提面命,让他在奶奶面前好好表现,关系到未来的继承权,他才不会忍气吞声,来道个鬼的歉。
“好,我原谅他。”盛超笑道,“都是一家人,我不会难为小俊的。”
“好孩子。”奶奶拍了拍盛超的手,夸奖了几句。一段兄弟恩怨就这么轻描淡写得被带过,盛永年对结果满意,说了会儿话就带盛俊离开。
*
“超超,苦了你了。”等人走了,盛超把奶奶推回宅子,刚进屋,奶奶突然出声。
“还好。”盛超给奶奶沏茶,奉上,“怪我用人不淑,才惹出这摊乱子。”
“唉……”奶奶叹气,叫来她的特助——一个比她年纪略小,却腰杆笔直的女人,“阿雅,把文件拿来。”
“是。”特助没有表情,没有废话,上楼进了书房,又很快回来,手里多了个文件袋。
“奶奶不能亏待你。”奶奶拿出几章薄薄的纸,递给盛超,“这是成风的一部分股份,奶奶转让给你,你签了字,以后就是你的。”
盛超大费周折,可算见到了这几张纸。他早就知道这些股份奶奶会给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怪盛俊太蠢,帮他走了最关键的一步棋。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在盛俊出生以后,他在大伯家过得痛苦不堪,那时他想到爷爷奶奶,跑回来想求爷爷奶奶让他回老宅。小孩子灵活目标小,他怕独自跑回来让大伯知道,便偷偷躲着人钻进屋子。当时,他听到爷爷奶奶正在聊他的事。
爷爷:“小超过得不好,实在不行,我们接他回来?”
奶奶:“为什么接?盛家的子孙,这点苦头都吃不得,以后怎么立足?怪只怪永泉他们走得早,庇护不了自己的孩子。超超长大若是成才,还能给盛家增添助力,如果就这么废了,那也是他的命。”
爷爷:“嗯,也好,反正永年他们还年轻。”
年幼的盛超虽然不懂话里的深意,但从语气和文字里,明白了自己的真正位置。他仓皇逃跑,回到了大伯家。那一次的“离家出走”,盛超遭到一顿毒打,却也让他明白了,在盛家,他没有亲人。
“这……”盛超假装迟疑,“这不太好吧,大伯会不会生气?”
“你已经自立门户,还管他生不生气?”奶奶催促,“快签了,签完就回家吧,奶奶该睡午觉了。”
“好。”虽然是觊觎已久的东西,但盛超不急不躁,仿佛只是听话地签了名。
“谢谢奶奶,还是您对我好。”
“客气什么,奶奶最疼超超。”
林望舒喜欢掌控全局,那么,他就扮演着被掌控的对象。
*
转让书拿到手,盛超离开老宅。等车子开出大门口,他发现大伯的车停在门口,那父子俩竟然还没走。
“大伯,”盛超把车停到旁边,降下车窗问,“等我呢?”
盛超那边签了字,盛永年这边就收到了信息。他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说:“超超,你长大了,会算计大伯了?”
“嗯?大伯是说股份的事吗?”盛超把副驾上的文件袋拿起来摇了摇,“大伯消息可真灵通,奶奶知道您肩上担子重,没空搭理我们这些小辈,所以就替您补偿我了,大伯,您不高兴的话,我可以还您啊。”
“不用了。”盛永年冷哼,“你留着吧,毕竟是个进项,总不能喝风啊。”他看着盛超,突然笑道:“姓孟的到底是不靠谱,你好自为之,公司如果经营不下去,就来成风帮你弟弟啊。”
“好啊,”盛超乐呵呵地说,“等我要饭要到您门口,您可得开门呐!”他只是拿到了小小的一点利益,大伯就对他不满。只不过,故事才刚刚开始,还远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刻。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盛超笑得和气,说完便开车离去。反倒是大伯等盛超走远,才启动了车子。
“爸,你对他也太好了吧?”盛俊不服气,“还有奶奶,你们一个两个都对盛超好!”
“闭嘴吧!”盛永年没好气地打断他,“就你这个脑子,被盛超卖了都不知道!”
事情解决了,盛俊没想到盛永年还在生气。他挨了骂,小声嘟囔道:“你骂我有什么用,我是你生的,脑子也是遗传你。”
“你!”盛永年想要发火,却长叹一口气,“你呀,学着点吧!打蛇不彻底,斩草不除根。你想打压盛超,就得一次到位,打得他再也翻不了身,懂吗!”
“懂,我懂。”盛俊说着懂,心里却不以为意。一点股份而已,爸也太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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