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名字,冯宁瞬间心跳漏了一拍:“我怎么样了?我就这样,他喜欢就喜欢,不喜欢拉倒,我还不奉陪了呢。”
说完把椅子踢开站了起来,扭头便走。
赵昕赶紧在后边追问:“喂,这花真不要了?不要我拿去借花献佛送陈梦琪了。”
冯宁头也不回:“随你。”
说他不懂爱,难道方逸坤就懂吗。送银行卡还有不告而别,这就是他爱的方式,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夜深了,酒吧街外亮起了灯,冯宁行走其中,成为了这花花世界中独自盛放的孤影。
走着走着突然被人追上抓住了肩膀,冯宁惊惶的回头去看,似是在期待着什么。看见来人是秦磊,又落寞道:“是你啊,有事吗?”
秦磊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你走太急,手机忘拿了。”
“谢了。”冯宁伸手接过,这手机昨晚上就忘记充电,早就自动关机了,难怪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秦磊看他捏着手机出神,试探问道:“你还好吧?”
冯宁笑了,反问:“我看起来不好吗?”
答案显而易见,但秦磊没当面拆穿,扭转话题道:“我刚才看见赵昕拿着花走了,陈梦琪很高兴,让我转告你一声‘谢谢’。”
“挺好的,礼物还是要给懂得欣赏的人才能发挥价值。”冯宁耸肩,“也算做了件好事吧,他们俩要是真成了,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秦磊又说:“他走之前,给你的手机充过电,还给逸坤发了条消息。”
这下换冯宁错愕了:“多管闲事。”
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他此刻最想见,又最怕见到的名字。
S市出差的进程不算顺利,方逸坤这次牵头的企划案,迫切需要和这边的企业对接,无奈对方对方一直拖延着不作回应。派下面的人谈了多次都无果,只好亲自过来跑一趟。
他的资历尚浅,没有大哥二哥说得上话,对方见是他来,多番挑剔,应酬一场接一场,酒更是喝了不知道多少杯。
直喝到胃酸上涌,方逸坤泛起一阵恶心,借故离开包间,躲到厕所隔间吐了出来。
不知道吐了多久,大约已经快把吃下去的那点东西都吐光了,他才感到一丝轻松,大口喘着气,靠着马桶坐下。
虽然有父亲方世诚的余威加持,他在方氏的日子也并不算好过。大哥二哥不遗余力的打压,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暗潮汹涌,谁也不敢轻易站队。方逸坤一人势单力薄,能拉拢几个心腹就已经实属不易,至于得到所谓的平等权利和资源,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与其倚靠别人已经建成的林荫,他宁可再苦一点,也要栽种属于自己的那片森林。
旁人的施舍终究还是靠不住的,但凡想要的东西,都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安心。
方逸坤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酒精冲鼻的气味熏得他头晕脑胀,饮酒过量,后脑勺像是撕裂的痛。但他并没有可以软弱的时间,坐了一会儿,整理好仪态就又走回了包房。
正要推门,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打开是张图片。那是冯宁在舞台灯光的掩映下,目光瞟向前方表演位的照片。附文字一行:今天也是鼓手想念着主唱的一天。
冯宁的位置一向在舞台最后方,而方逸坤习惯站在正中央,竟从没注意过身后的人一直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就像照片中的人也未曾发觉,他今天因为不知该如何告别,而写废了满满一垃圾桶的便签纸。
藏在字里行间的,皆是无声的情意。
他犹豫片刻,靠着墙站稳,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人的电话。过了许久,他才听到那边接通电话的声音。
“喂?”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方逸坤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喂?是我。”
“我知道。”冯宁顿了顿,解释道,“不管赵昕给你发了什么,你都别当回事。他现在被爱情冲昏头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方逸坤闻言低低地笑了:“是吗?”
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做被爱情冲昏头脑,偶尔体会一次,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冯宁听到他居然在笑,问道:“你喝多了?”
方逸坤又苦笑,他被酒精搅得大脑空白,不自觉的想对着电话那端的人撒撒娇:“确实喝了不少。他们几个人轮番敬我一个,刚才还吐了,头好疼啊。”
冯宁为他打抱不平:“谁啊,胆子这么大,方大少爷的酒也敢劝,不想混了?”
方逸坤听在心里,凶狠的话也觉得软绵绵的甜。
他隔着一堵门侧身站着,右边是包房内喧闹的觥筹交错,左边是冯宁夹杂着电流声的关切话语。他被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割裂,两者皆是他拼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他此刻的力量还如此微弱,为了得到其中一个,另一个就必然会受到伤害。
他还清晰记得冯宁质问他“你又有几分真心”时,那张挂着泪痕的脸。
他其实多么希望受到伤害的人可以是自己。
然而,哪怕让他再来一次,面对两难,他还是只能做出这个自私的决定。他还是会利用冯宁对自己的爱意,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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