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皎童在看那两只鸟偷食掉落围栏的饼干屑。
“小童。”陶耿轻声叫他名字,腿伸过过道碰了一下傅皎童的凳子腿。
他回过头,看着陶耿笑,伸手指指外面的两只鸟儿,它们扑扑翅膀飞走了。
高三的课室是真的空了下来,下课的时候不会再听到吵闹声,爱用小蜜蜂上课的东北籍高三化学老师也开始了休假,傅皎童上课已经听不到口音浓重的化学元素喊话了。
其实高三一毕业,高二的小朋友们就要准备进入高三模式了,毕业这种事,似乎总是眼泪和笑容并存的。
傍晚,毕业生别惜何开着小绵羊来接小朋友放学,不过才几天没见,傅皎童看着又委屈了一点。
“怎么苦着脸,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啊?”别惜何给他套上头盔,扣扣子的时候真有几分在带小孩的错觉。
傅皎童的校服领子乱了,他伸手想把跑到里面去的那块布料扯出来,可是别惜何的手又正好在差不多的位置,他不太好动作。
“委屈一下都不行啦?”他反问道。
“可以委屈,”别惜何顺手把他领子弄好,捏了一把脸颊上的肉,“最好委屈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来哄你。”
“也没什么,你不在学校,上学好像少了点乐趣的样子。”
傅皎童装得云淡风轻,其实还有不时冒头的想念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趴在别惜何背上,主动搂住男友的腰,小小声嘀咕。
腰上的力道一再收紧,别惜何忍不住笑了,夏天的风刮在脸上又烫又凉快,矛盾的感受大概跟傅皎童现在的心情一样。
“童童,再过几天我就能知道自招录取结果了。”他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空出一只手来拍拍傅皎童的手,先给小朋友顺下毛。
“真的呀?”傅小朋友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话匣子一打开,马上就不委屈了,叽叽喳喳在后座上一通说。
车子在傅皎童楼下停着,后座上的人还不肯停下来,絮絮叨叨说着学校里的事情:“麦子最近好像压抑不住自己了,我们班也多了好几对情侣,好几对!整个课室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
“只有你,身上是立白洗衣液的香气。”别惜何捏他鼻子,傅皎童的委屈脸就装不下去了,一秒破功。
“好好上课,下星期星期五还来接你放学。”他揉揉傅皎童的脑袋,眼里含着笑意。
“天啊,我也好想放假……”傅皎童往后座上一趴,小屁股撅得高高的,赖在别惜何车上不愿意走了。
别惜何想了想,把先前跟程青阳聊天提到过的计划说出来,算是征求傅皎童意见了:“那等你放暑假,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行?”
傅皎童倒吊在车上,这时候说话声音有些奇怪,但还是坚持要为二人旅行发声:“就我们两个人吗?”
“就我们两个。”
得到肯定答案的傅皎童一连高兴了一个星期,学习热情在当周快速增长。连班主任都点名夸他,保持这种劲头,期末年级第一没跑了,光荣榜上的照片可以准备起来了。
旁观了整个六月的麦姓同学表示: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七月上旬,一中结束高一高二年级的期末考,整个学校正式进入暑假生活。
傅皎童抱着课本站在教学楼前,要暂时和这栋高个子教学楼说再见了。他的视线触及高三教学楼,仿佛穿过钢筋水泥看到了坐在教室里备考的别惜何。
“想什么呢,回家了。”别惜何拍拍他的肩膀,趁傅皎童转过头来看他的间歇,接过他手上的课本。
“回你家还是我家?”傅皎童跟上去,凑近别惜何提问。
“想去哪个?”他反问。
“想有个我们的家。”傅皎童挽他的手臂,第一次在学校里以这样亲密的姿势走在一起。
别惜何抿唇,他的回答出奇的短:“会有的。”
傅皎童瞪大眼睛:“真的呀?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白日做梦呢。”
“乖巧的孩子的愿望都可以被满足。”别惜何哄他,把人带出了校门口才把整句话说完:“特指傅皎童。”
“我也觉得,我是天下第一乖吧。”
给点阳光,傅皎童就能晴空万里。
你是天下第一好,别惜何心想。
两个人先回了一趟傅皎童家放下书本日杂,跟蓝佩芝说一声晚上去别惜何家吃饭就跑了。
蓝佩芝站在阳台上往下俯瞰,两个孩子变成了两个圆圆的黑点,走远一些就能看见矮个子一直在说话逗乐,高个子话不多,但脸上一直带笑。
真好呀,小年轻。蓝佩芝感叹一声,回身进了屋。
晚上在别惜何家自己做饭,在冰箱里搜刮出来仅有的三颗鸡蛋,桌上倒是放着新鲜的半只鸡。别惜何说今晚给他做咖喱鸡,给傅皎童高兴得搬个小凳子坐他旁边哼歌。
“你去我房间自己玩会儿,等下好了我再叫你。”别惜何嫌他碍事,摆摆手把人赶出了厨房。
傅皎童嘿嘿一笑,就等着这句话呢,带着小板凳麻溜地进了房间。
他都有一个月没有来过了,房间似乎又被别惜何收拾过一遍,有些东西的摆放变了,可傅皎童一下子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9号风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