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安看了看碗,想,也不是不可以。
“用嘴吗?”他挑了挑眉说。
靳北拉过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嗯……不用勺子。”
舒临安有点好奇又有点小期待地看着他,就见靳北端起碗,捏住他的鼻子。
???
不是这样发展的啊!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舒临安抓住对方的手腕:“我喝我喝!”
靳北放下碗,笑着看他。
舒临安满脸委屈地端起碗,嘟囔:“我从小到大还没被别人灌过药。”
“小时候父母没灌过?”
舒临安想了想,父母在生病这件事上根本不会管他,都交由家庭医生负责,而其他人根本不敢灌他药。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哦……那你要体验一下吗?”靳北问。
“……”他乖乖地开始喝。
看着对方满脸不情愿皱着眉头大口喝下姜茶的样子,靳北忍不住觉得十分可爱,想要捏捏他的脸。
他看舒临安快喝完了,咳了一下说:“今天我不去学校了,有点事。”
舒临安的手颤了一下,最后几滴暗红色的茶汁顺着唇角流下来,被靳北手疾眼快地擦去。舒临安放下碗,看着他,眼里闪着不安。
“我要去找我叔叔。”靳北解释道。
“我也不去学校了,我感冒了。”舒临安说。
“喝完姜茶就没事了,在学校记得关上旁边窗户。”靳北说着三下五除二地给他裹上围巾。
“这不公平,”舒临安扯了扯围巾,被靳北抓住手,按到椅子上。
“为什么你就可以随便不去?”
“我学过一遍了啊。”
“你以前也经常不去啊。”
“你和我一样吗?你这么好。”
舒临安一时被噎住,瞥了他一眼:“这话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靳北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快去上课,我送你到学校。”
“又不是小孩子,送什么……”
“我乐意。”
“……”
舒临安就这样被对方押送到了学校。
靳北看着舒临安走进校园的背影,眼神随着他走向林荫路深处,也越来越深。
今天大概会下雨,天色很阴,林荫下也没有飘舞着尘埃的光束,那个人影穿行在暗金色的树影中。
人那么多,他却只能看到他。
靳北碾了碾脚旁的一片落叶,叶片发出脆响。他手插着兜,转身离去。
廖方圆一边打开会见室的大门,一边说着:“快点啊,按条例你没法见嫌疑人的。”
“知道了。你就把我算半个警察吧,编外人员。”
门在身后关上,靳北看着对面玻璃窗的里的人。那人穿着一件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大衣,外面套着橙色马甲,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但看上去还很年轻。
靳北走到玻璃窗前坐下,对面的人肤色苍白,但精神不错,他的目光隔着眼镜饶有兴味地看着靳北,把锐利掩藏在其下。
“我姓靳,是舒临安的同学。”靳北开口。
舒平远眼神微微变化,眯起眼,坐直了些:“靳?”
靳北没有回答。
舒平远看了他一阵,勾起一边嘴角,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你原来在云天不夜城干过。”
靳北不置可否。
“靳云生的侄子……”
靳北目光一凛。
“原来如此。”舒平远再次说,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你和我儿子关系不错啊。”
“你干的事,临安知道吗?”
“临安?叫得真亲密。”
“他知道吗?”靳北盯着舒平远。
舒平远挑眉:“临安提到过你。”
靳北心里猛地紧了一下:“怎么提到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是你。有意思,他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靳北皱眉。
舒平远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了一下眼:“我该说什么,孩子大了不中留?”
“你在说什么?”靳北前倾。
“临安……不知道你清楚了某些事后还能不能这么叫。”
“什么事?”靳北很想一拳打碎玻璃,揪住对面人的领子。
舒平远盯着他,笑了一下:“没什么。你问我他知不知道我做的事?当然知道,不仅知道,很多结果都是我和他讨论出的。”
玻璃,可以打吗?
舒平远流畅地开口,仿佛很想为他讲述:“你不是想知道郑诚案子的真相吗?你知道王连军是怎么死的吗?黄啸天是怎么死的?”
靳北心说,你当你是今日说法主持人吗?
“前两个是我灭的口,最后一个……我本来也想的,但我的老朋友帮了我这个忙。”他顿了顿,“或者也不算帮忙?杀了他的人,你也特别认识呢。”
“我认识?”
舒平远笑而不语。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麻烦一些的方法,”他继续说,“但是灭口最简单不是吗,找到最简单的方法,是我想让临安学会的第一件事。但是那孩子,即使知道最简单的方法,却总是想给自己找麻烦。”舒平远遗憾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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