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远也跟着附和,“好看好看,精彩极了。要我说,平时就应该这样打,多好。”
江汀是第一次在国际赛场上见到这些操作,只觉得这些选手都是被高强度的训练压榨了想象力,一到稍稍可以放松的时候,就彻底地放飞自我,自由自在地暴露本性了。
方文思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哎,江汀你知道不,你裴哥以前在欧洲群星邀请赛上也参加过这样的娱乐赛,那个是真的更加秀。”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我记得他落地野区之后找完防具,随手拿了把喷子,就地找了堆草一趴,整个比赛三十分钟有二十八分钟都没挪过地方。”
江汀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仿佛裂了:“……这都行?”
“当然行了。”方文思回忆道,“我当时耳朵进了水,有点发炎,没上场,我就在底下看解说。”
汤远咕咕叽叽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事情还被剪成了小段子,那段时间天天放在论坛,官博上面滚。”
“解说说他恐怕是双手离开键盘忙着干其他事去了,大家都把他当个乐子看。”方文思也乐不可支,“你猜怎么着。”
江汀觉得没办法用自己贫乏的想象力去揣度裴霁这种不皮一下会死星人,“我不知道,他……有时候就能干出点……让人很费解的事情。”
方文思憋着笑,“谁都没想到,一个安全区接一个安全区地套在他头上,结果硬生生地给他苟到吃鸡,噗哈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哈哈哈哈……”
江汀搜肠刮肚地想找出点话来表达一下自己作为凡人的敬佩,结果只能用“……”表示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江延州很好奇,“不是说裴霁出了名的大莽子,落地拿了枪,不管是□□冲锋还是喷子,冲上去就是一阵硬顶吗?什么时候这么阴了?”
方文思嫌弃地不想和江延州说话,“啧,多少年前的老新闻了,你也放在心上?我们叫他莽子,不过是爱称,什么叫爱称你懂吗?不过算起来……好像确实是一年多一点,差不多靠两年的那个时候。”
江汀心里一紧,正是自己被自家老头子卷吧卷吧塞到德国去参加集训的时候,他的嗓子突然又干又涩,他茫然地想,这会和我有关吗?
方文思那边一点不慌,手里拿了个平底锅,舞了嚎风,小旋风似的在地上乱挥,“反正从那以后,你裴哥就变得稳多了,以前我还总担心他毛毛躁躁的。但是从那以后,反倒是他要照看着我了。”
什么事情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如此大幅度地改变一个人?
要想人前盔甲加身,百毒不侵,那就必得人后吃苦受罪,掏心挖肺。
所有的护具都是血脉里那些生生撕裂肌理,破骨而出的疼痛化成的。
除却生死,没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
“duang”地一声,方文思的声音把江汀的神智唤了回来,“嘿,这小伙子,傻了似的,我在职业赛里还从没用平底锅打到过人呢,你可是第一个。”
江汀连忙趴下给自己磕药,刚刚一时放空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方文思貌似不经意地问,“江汀,裴霁既不让我问,你自己也不说,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两年前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骑士?”
江延州对此事颇有耳闻,现在也闭嘴竖耳,想听江汀的下文。
江汀垂眉敛目,“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被家里人送出国,基地集训了两年。”
方文思没想到江汀两年一去不回,音讯全无的原因竟然是这个,简直就像是问中学生为什么五个月不见人影,他和你说上学去是一样的。
“……不是,你去那边又不是什么军事化的基地,应该是……电竞的基地吧?”方文思问得连自己也不太肯定。
江汀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一开始确实我和家里人说了我想去打电竞,他们就把我塞到一个军校里去了,但是后来我……几番抗议吧,然后他们是在是拗不过我,就眼不见为净,把我放到德国的一个战队里去训练来着。”
方文思突然就觉得有点可笑,原来裴霁在对方走的这两年吃的种种苦,说起来只不过是他家里闹的小小矛盾。
果然,所有看上去深刻厚重的表象背后,不过是场一戳就碎的幻梦。
“裴霁肯定没问你。”方文思放下了手里的沙雕平底锅,找了个地方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要是不自己去找他说,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他不是我。”
江汀对于方文思和裴霁这两人之间微妙的默契一直觉得羡慕又嫉妒,“是的,他没问我。”
方文思喟叹一声,“我是真心心疼他,表面上比谁都油滑,可是骨子里却比谁都要倔,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
江汀想到裴霁平时嘴皮子跑马,一副没个正形的样子,突然就领会到方文思的意思,“他咋给你承诺过今天这个样子……一定吃了很多苦。”
方文思沉默下来。
江延州开口,“以前……阿飞和裴霁在一个俱乐部打过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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