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此之前得先和苏承好好聊聊。但苏承并没有等他,客厅的防盗门打开,沙发上空无一人。
——那孩子还受着伤。
余行霎时脑子一空,“某男子告白未遂竟xxx”的社会新闻窜入脑海,他扯了件外套就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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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统共在卫生间也就呆了十几分钟,苏承还瘸着一条腿,应该跑不远。
余行出门的时候,电梯还停在一楼,他径直从楼梯口冲下去,楼下却一个人也没有,声控灯都灭了。
他想给苏承打个电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根本没留号码,只加了微信。朝夕相处了太久,抬头不见低头见,从来没想过还得打电话。
苏承的行李都还在,什么也没带。余行跑出门,站在路灯下也不知道去哪。虽然这座城市夜生活非常丰富,居民区的夜晚也很静谧,笔直的路旁是暖橙色的路灯,灯光下只有空荡荡的柏油路,和绕灯飞的小虫。
想不出来苏承会去哪儿,他也不能在原地等着。因为不管是去哪,离家出走就绝对不会走回头路。余行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就想起了什么,调头朝反方向跑。
——咖啡厅!
这附近苏承只熟悉那家咖啡厅。
可是等余行到那,店主正在拉卷帘门。看见熟客有些讶异,店主扣上锁头,道:“余哥?您怎么来啦?”
余行跑得微喘:“我……我弟跑出来了,看看他来这儿没?”
店主摇摇头:“没有哦。不过您弟弟多大了?如果不是小孩子,应该会去能住的地方,已经很晚了。”
余行恍然大悟——对,宾馆。
他道了声谢就出了小区,拿手机导航附近的酒店。东边一家南边三家,最西边还有一个通宵营业的会所。但这附近的宾馆酒店价格高得离谱,哪都不像苏承会去的,福至心灵,他改成网吧,附近立刻跳出了二十七个门店,遍布小区的四周。
顺着地图一一找过去,从最后一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余行精疲力尽,网吧老板看他的目光颇为同情:“您这是小孩儿丢了?”
余行道:“不是,是我弟。”
老板送他一瓶水,笑道:“那成年了,没事儿,别急在这儿歇歇。”
余行仰头灌了一口:“谢了。”
他抽出一张一百的扔在前台,困得直打晃,剩下半瓶就浇在了身上。钱也没找,直接出去了。
老板好像在后头喊了他两声,余行听不真切,也不想浪费时间。
导航上的都找遍了,小作坊还有几家。刚刚有个不良少年提醒他小区里还有仨隐蔽的,网管不查身份证。尽管觉得苏承恐怕找不着那地方,余行也还是决定去看看。
又是一无所获。
余行就差报警了。
此时天际已经发白,他从楼道出来,忽然,隔着小区的栅栏,看见对面有一个人影。
瘦瘦高高,穿着白色的t恤,坐在路边上。
余行顿时精神一震,两步助跑,一脚登上旁边的小松树,翻墙而出,再径直翻越护栏穿过马路。
围墙的警报瞬间大作,对面那人也抬起头来。
隔着人行道和车道之间的护栏,余行大口喘着,瞬间卸了劲儿,跑了一宿的力气荡然无存,差点儿原地给这小混蛋跪了磕一个。
苏承惊愕地看着他,咽了咽口水,也一句话未说。
余行知道自个儿狼狈得要命,用手向后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然后提起一口气儿,翻过栏杆落在苏承的面前:“……你就在这儿坐了一宿?”
苏承摊开手,手心里有一张五块,一张十块,再加俩钢镚:“还有一点钱,我想带早餐回去。”
哦,这小兔崽子还记着回去呢。
余行这才注意到,这是那家口味不错的包子铺的门口。
他看着苏承手里的钱,心里一抖,拉住了那只手。不像他跑了一夜带着汗,苏承的手冰得跟电线杆子似的。余行一张嘴,鼻子差点一酸:
“……走了,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列车员:苏先生,请问你怎么看待余先生和邢小姐一言难尽的过去?
苏承:不看。
列车员:这话有点耳熟!
——
苏小朋友舍身追夫,长路漫漫啊(
余行和邢一兰的故事还有点复杂x
第12章 你留下来
回家不是你想回,想回就能回!
尽职尽责的物业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值班,听见警报就开始排查监控,遍布全小区的五十一个摄像头无死角地拍下了余行的飒爽英姿,顺便惊动了交警大队,处以罚款并进行了批评教育。
这还不算结束,他翻栏杆的视频截图被传送到播报违纪的大屏幕上了,起码循环播放一星期。这块屏幕地处市中心的堵车高发路段,每天都有无数的司机看着打发时间,曝光率高得堪比一天热搜。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余行只能认栽。他也是脑子一热。苏承又不能跑,绕个道儿从大门出去完全来得及。
就是一时情急给忘了。
办妥了一系列流程,余行想带苏承去趟医院。这孩子瘸着腿在外头晾了一宿,也不知道磕着碰着没,他有点儿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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