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从来没有人,没有朋友,没有亲近的家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或者是来接他的司机。
何二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碰巧,能捉到落单的小少爷,后来每次都是如此,才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朋友。没有朋友,这在何二这种靠呼朋唤友为生的眼里是不可置信的。
“其实我没多恨他。”袁彦忽然又开口了,“他除了忽视,也没做过什么。”
“那你要设计他摔下楼梯,现在又去拔人氧气管?”
“你不是非要我像个正常人吗?”袁彦歪过头来,“他是不正常的根源,我自己拔了,没了他我总能正常。”
这句话语气平平,却令何二浑身发毛:“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他这次没死,你还准备再去拔一次?”
“有必要的话。”
“滚。”何二张口就骂,“你真他妈病入膏肓了。”
袁彦不在意他骂什么,他知道何二没说错,自己不正常。
“我开玩笑的。”袁彦说,“你怎么什么都当真?”
何二气急败坏:“我他妈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能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
“想跟你上床是真的。”袁彦说。
何二一愣,骂:“滚。”
“想干你也是真的。”
“滚。”
“想把你干死也是真的。”
“你他妈没完了?”
“突然想亲你。”
“……操,闭嘴。”
“嗯,想操到你闭住嘴,叫不出来。”
“袁彦,你他妈给我闭嘴。”何二一步跨到他跟前,就差捏起拳头砸在他那张漂亮的脸上了。
“你想个办法让它闭上。”袁彦躺在沙发上,一张脸似毫无防备的落在了何二俯下来的影子里。
操。
何二进退两难,忽然被人从下面拽了一把,整个人向下栽去,嘴唇轻易便被擒住。一刹那心里闪过无数种情绪——恶心、暴躁、愤怒,还有破罐子破摔的认命。
他闭上了眼睛。
算了,认命吧。认吧。
否则呢。还能躲到几时。
自己早就被传染上了一模一样的病。
一起接受不正常吧。
况且,这世上有谁真正正常呢?
第48章
桌上一杯热茶放到冰凉也没人喝一口,一个小时前袁彦在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强吻”举动后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紧急时间,只来得及留给何二一句“明天见”就走了。
明天见个屁。
何二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这人先前死乞白赖地蹲在警局门口不肯走,这会儿倒是溜得快。要不快的话,待何二反应过来,一拳头还是要吃的。
何二明天不想见袁彦,后天也不想,若不是现在多了依依这个小尾巴,兴许他能干出今晚买张火车票立马背包袱走人的举措——好吧,也没这么夸张。嘴碰嘴而已,因为电话打断,两人连舌头都没来得及伸。权当被狗咬了一口。
袁彦走的匆忙,因速度过快,脚下不利索就看得清楚了些,何二倒是想问一句他这腿伤从何而来,可一念及方才的“吻”便又恶气丛生,懒得再开口。
管他死活!
幽幽深夜,何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拿纸巾擦嘴,做无望之举。直到发现这招毫无用处后,他只好丢了纸巾,面对现实。
有些男人好穷讲究,何二多少沾点边。他觉得跟人撸、管、上床、拥抱,问题不大,但涉及到了接吻,便有种“贞操”被夺的不适感。
可接吻能随便来吗?接受一个吻等于接受了那个人。
袁彦的意思很清楚了——虽然何二想不明白对方对自己的执着从何而来,但来都来了,他有两个选择:1、果断拒绝,2、接受。
天知道先前袁彦把他拽下去,嘴唇贴上来时,自己为何没立即推开。
这等于默认吗?
要是没有那通紧急电话,自己到底会推开还是继续无动于衷地任由对方吻下去?
算了,他得不到答案。
何二心烦意乱,可那烦、那乱的深处之下,好像又有一丝早就蛰伏的诡异平静慢慢浮出水面。
好在他有个度过人生几大难关的优点,就是不难为自己。否则母亲的死、杜玲的背叛够他难为自己十来年了。
何二决定明天事明天理,今晚先睡,于是进了休息室,被子蒙头,竟出奇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要送依依去幼儿园,又是个兵荒马乱的清晨。不过何二如今做的得心应手,这是好是坏他也不清楚,与依依感情越深厚似乎是麻烦,毕竟不是亲父女,他们迟早要分开。可Sam如今身陷囹圄,这时候他总不能把依依送回去。
令人费解的是,接下来几天袁彦并没有联系何二。这令何二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禁怀疑起在警局的那一晚是否是他的梦。然而袁彦不找他,他也乐得不面对。只是闲暇时刻总是不经意想起袁彦,扰的他不得清静。某天半夜睡不着,他关上房门,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找了部gv看。
不知为何,他竟把自己和袁彦代入进去。只是演员长相不佳,比起袁彦差的太远。先开始几分钟倒还怀着一股奇特的兴致勃勃观看,甚至在心里对演员和剧情评头论足。然而看到两个男人脱光衣服面对面深情湿吻时,袁彦那张脸忽然在脑海里一跳一灭,仿佛恐怖片里接触不良的白炽灯,亮时庆幸又惶然、灭时惶然又庆幸。电流外露,滋滋冒出火花。何二大脑中某个神经立马被烧断了线路,火速关掉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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