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道:“确是一时不防,被小人暗算。多谢前辈关心,我父亲临走之时亦无不甘,自言纵情一世,了无遗憾。”
苏桑邑默默半晌,又道:“你母亲……”
秦月道:“随家父一起去了。”
苏桑邑点点头,冷然道:“何方畜牲如此大胆!竟敢对秦师兄不利——道是我修竹院好欺负?贤侄快将此中经过一一道来,师叔必定为你父母报此血仇!”
秦月犹豫半晌,拱手道:“多谢前辈。家父早年有负师恩,背离修竹院,如今一切因果,秦月无颜再求前辈出头。但请前辈安心,父母之仇,晚辈必当自报。”
苏桑邑闻言,又赞道:“好!不错!秦师兄若知赤子之心,定当大慰。贤侄便不要再口称前辈了,唤我一声师叔吧。师兄当年离开门派,但师叔却从未将他视作外人。师兄当年教我良多,亲如同胞。便是不算师门,我也当得你一声‘叔叔’。”
秦月闻言也不再推拒,乖乖叫了声:“师叔。”
苏桑邑心情很爽,道:“贤侄法力凝厚,灵根上佳,可愿入我门下?师叔虽然不济,却也能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秦月还没说话,旁边那个漂亮少年却先急了起来:“他……他……”
苏桑邑闻言看向那个少年,这少年“他”了半天,却他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带着悻悻的表情沮丧道:“他……是住在我家的。”
秦月转头过去拉住那少年的手,以示安慰,又对苏桑邑道:“多谢师叔厚爱。父亲曾对我说过,修仙大道长路漫漫,埋头赶路虽是必然,但途中风景亦美不胜收,能多看一些,也是收获。小侄已与他约定,大道上与他为伴,互不离弃。辜负了师叔一片美意,还请师叔宽恕。”
苏桑邑闻言,目光又在两人拉着的双手上停了良久,脸上神色有些了悟,叹息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可贤侄也决定得早了些……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那少年闻言有些扭捏,脸红红道:“我叫洛羽,前辈就叫我小羽就行。洛阳的洛,羽毛的羽…我们,不是,那个……”
苏桑邑淡笑一声:“修仙之人,不拘小节。你们二人之事,师叔亦不反对。”转头又看着秦月:“只是贤侄你即将筑基,今次前来,亦是为此。若你入我门下,分到一粒筑基丹定是必然之事。如今资源匮乏,这筑基丹亦成了稀有之物,每颗下落,门中都有备案,连指仙露,也有专司入库封存,留待后世。你拒入修竹院,师叔也无法为你转寰到手,如此,实是愧对师兄。但……师叔在门中多年,却曾听闻门中先辈说起,千年前在某处取过化灵髓……也不知如今那处是否仍有此物……”
说到这里,苏桑邑却皱起眉头住口不言了。
洛羽听得心中焦急,干嘛吊胃口啊?忍不住追问道:“哪里哪里?”
苏桑邑看了两人一眼,又摇摇头道:“只是该处对你二人来说,实是危险,师叔亦不知将此处告知你二人,是对是错。”
秦月说:“师叔请讲,秦月一定量力而行。”
苏桑邑点点头:“该处阴鬼丛生,灵气枯竭,正是阴曹地府辖内、幽冥境界中一处险恶之地,唤名九阴山。至于化灵髓在山中何处,师叔也不甚清楚了。”
洛羽听说是鬼地,想起吸血鬼炼几只尸都炼得旧宅阴森可怖,这传说中的黄泉地府会是什么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秦月向苏桑邑行了个大礼,道:“多谢师叔赐教!”洛羽也赶紧地跟着行了一礼。
苏桑邑又淡淡道:“若你二人定要前去,需备些解丹丸,以防中了阴毒……若是精通阵法……也备下两套大阵,免得身陷鬼丛难以应付。”
洛羽闻言一呆:阵法?他叫我们备大阵?莫非他看出来什么了?
苏桑邑看到洛羽脸上变色,暗自好笑:别人闻不到,自己堂堂一位金丹期修真者,莫非还察觉不了那猫妖身上的指仙露气息?这些年轻人真是胡闹,也算他们运气好,撞到自己手里。若是换成其它师兄弟,怕是不会好过了。那小猫妖倒是难缠,睁眼瞎话也能说得理直气壮,倒比这二人都更狡诈,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还有这二人神识也极是强大,不知曾有何奇遇。若是在门中留得久了,倒怕被其它师兄弟起疑,还是尽快放他们走罢。
想到这里,苏桑邑又道:“你二人神识逆天,筑基修士察觉不了,在金丹修士面前却是一览无余。以后行事需得小心,勿再如此莽撞。此地也不宜久留,你们三人这便下山去吧。若他日遇上甚么麻烦,便从正门进来找我,只需报上姓名,必不会有人多加阻拦。”
说罢又问了二人住在何处,又嘱咐了不可把化灵髓的事外传,就把那执事弟子叫了进来,让他带人下山了。
出了山门,天色已经大亮。两人一猫都松了口气。
洛璃趴在洛羽怀里嘿嘿奸笑:“他肯定发现指仙露是被我们偷啦!然后放水了!哥哥你有大靠山怎么不早说?”
秦月淡淡道:“我从来没到过修竹院,根本不知道门派中还有人记得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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